谭医生抗疫随笔系列链接
这两周以来，全美新冠阳性人数大增，这是要往群体免疫的方向走吗？不过近来被感染的，好像年轻人居多。下周感恩节来了，之后圣诞和新年接踵而至。
美国是一个追求自由的国家，要让老百姓在这传统的家人团聚，旅游访友的节日里居家禁足，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11月18日一天，我所在的圣地亚哥县共有369位新冠病人入住医院，比上周多了66个，其中有140位病人进我们Sharp 系统的医院。Sharp系统的医院一直是本县收治新冠病人人数最多的。
11月19日，据纽约时报数据，全美国有这一天至少 1962人因为新冠病毒感染而离世， 新增183428例新冠阳性患者。
11月20日，Sharp系统医院有158个病人因为新冠住院，比一周前多了58个。ICU 病床82%满，其中30% 是新冠病人。
我们医疗组每天有280左右的病人因为有新冠症状被做核酸检测，阳性率6-15%。
令人鼓舞的好消息是辉瑞（Pfizer）已经向美国FDA申请新冠疫苗的紧急使用权。他们的疫苗临床3期的试验95%有效。最早12月有2千5百万疫苗可以投放市场（1个人需要注射2次疫苗），到年底可以有5千万剂疫苗。另一家莫德拉制药公司（Moderna） 的疫苗也进入了临床三期试验，他们的新冠疫苗有效率94.5%。疫苗基本免费。这才是真正的群体免疫的意义。
11/9/2020 周一
早上一上班，打开email。 Sharp Hospice发来email，Ms. Firskins 在周六11月7日上午过世了，还差4天，没有等到她80岁生日。从6月29日被我诊断出胰腺癌到去世，4个多月的时间。我最后一次见她是11月1日。今天下午下班后给Ms. Firskins 的侄女Susie打了电话。她说Ms. Firskins在最后的几天里呼吸变得急促，人变得烦躁。按照临终关怀护士的指导，Susie给Ms. Firskins加大了舌下吗啡滴剂的药量，她变得平静，呼吸平稳，安详，最后在7号早上停止了呼吸。Sharp 临终关怀派车把Ms. Firskins的遗体送到殡仪馆。前后不到45分钟。Ms. Firskins在2个月前已把自己去世后的一切事宜安排好，Susie只要一一照办就是了。她留下了一个名单，要Susie在她走后通知名单上的人她已离世。她会穿着自己的海军制服被火化，没有任何追悼仪式。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地球继续自西向东旋转，一个善良可爱的老人走完了她美好的一生。我和Susie在电话里都哽咽了，同时又为她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而感到安慰。Ms. Firskins说她要等到大选结果后再离开。Susie在Ms. Firskins 离世后打开电视，各个电视台都在播放选举结果。“She knew it.” 她已经知道了。
图为8月份Ms.Firkins 的侄女给我们拍的合影
Ms. Firkins 是美国荣誉退役海军军官
我的美国病人大都对死亡看得很平淡，在确认自己的疾病已经无法治愈后，都会选择舒缓治疗，在有限的时间里安排好一切，尽可能和家人在一起，最后平静，有尊严，没有遗憾地离开。家属也都会尊重病人自己的选择。许多年前，我有个病人是位退休的老护士，我和她一起斗过了肠癌，她最终被肺癌击倒。她在临终前写了很多卡片，放在一个盒子里。嘱咐她女儿在她去世后把卡片一一寄出。那是一大堆感谢卡。我也收到了一张，感谢我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和鼓励，引导。读着那张卡，想着写卡的人已经离世，眼泪就流出来了，觉得下辈子还会做医生。她的女儿现在是我的病人。
11/11/2020 周三
今天是双11，是中国的“光棍节”，购物节， 也是美国的退伍军人日，是Firskins的80岁生日。我还在和Sharp Marketing 部门的Kathy想办法帮Firskins 把她的玻璃画捐赠给Sharp。
今天是我的视频看诊日。下午最后一个病人是个20岁的黑人小伙Mark。她妈妈就是那位50多岁的黑人妇女。她几个月前开始在UCSD修律师助理课程，要我给她写证明，考试时需要特殊照顾，不限考试时间。她的大儿子在哈弗大学读博士，这是小儿子，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读法学预科，同时在Amazon做运货司机。Mark 在9月中得了新冠，咳嗽，全身酸痛，但是没有发热，没有呼吸困难和消化道症状。在学校宿舍隔离了两周。但他一直没有完全恢复，一直全身乏力。10月初开始胸痛，发热，肌肉痛，去了急诊室，胸部X光正常，血氧正常，医生给他开了5天的阿奇霉素。他服用后没有好转。开始胸口疼。11月2日又去了一次急诊室。这时新冠已是阴性，胸片依旧正常，心电图多导联ST段轻微抬高，怀疑心肌炎， 给了甾体类抗炎药Naproxen。服用后心口痛减轻。他居然在同学的帮助下花了5-6个小时从Tucson开回San Diego。从9月中得新冠，一个半月了，还没有恢复。这个病毒真的不是闹着玩的。问他是在哪被传染的。他说在学校，同学间没有保持社交距离。为保险起见，我又让他查了一次新冠，如果是阴性，他可以进诊所，做血检，复查心电图，我会在诊室见他。他妈妈说已经把一堆表格交到我办公室，是Mark的申请病休补助的表格。
今天 圣地亚哥地区各大医疗系统新冠病人住院人数， Sharp 107人，Scripps 70人，UCSD 35人，Palomar/Pomerado 31人，Tricity hospital 27人, Kaiser 19人, Alvarado/Paradise Valley hospital 11人, Rady 儿童医院 2 人 （两个孩子因为新冠住院）。
11/13/2020， 周五
昨天把Mark的 病例从Tucson急诊室传真过来了。他的两次胸片都正常，心机酶也不高，血氧都是在98%以上。放心了。
在西方文化里，13号，又是星期五，不吉利。我知道耶稣的第13个门徒犹大背叛了耶稣。耶稣在星期五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又上网查了一下，法国国王菲利普4世在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这天逮捕了几百名圣殿骑士，并把他们烧死。今天是11月13日，星期五。早上进诊所时刚和护士们说Happy Friday，就发现我们整个 Sharp Rees Stealy的医疗计算机系统停止运行，一直到我下班，系统也没有恢复运转。我周五上半天班，今天是没法加班了。医生们没法上网写病历，开医嘱，好在可以从备份数据库里看到病人的病历，不知周一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换个方式想，不用加班的周五下午，真好。
今天Sharp 各个医院新冠病人100人，ICU 86% 床位满，其中25% 是新冠病人。
11月10日一天San Diego确诊新冠病人652人，是从新冠在美国爆发以来San Diego 单日确诊新冠病人最多的一天，加上11月11日的 620人，两天确诊 1272人，进入紫色最高预警（餐馆堂食，酒吧，体育馆等又要关闭），持续至少3周，一直到每日新确诊人数少于7人/100，000居民。马上感恩节，圣诞节，新年要来了。大家一定不要又10人以上的室内聚会。戴口罩，勤洗手，打流感疫苗！好消息是辉瑞的新冠疫苗临床3期试验95%有效，等待FDA审批，有望在几个月内投入市场。
11/16/2020， 周一
今天看了17个病人，没有像往常的周一那么疯狂，但是被2个精神有毛病的病人折腾得筋疲力尽。那位患精神分裂症的中年妇女今天本来是来体检的。她已8，9年没做乳腺和宫颈癌的筛查。 认为自己身体有病，但是不肯做血液检查。见到我，说不要检查了。说很多人在盯着她和她家，要是查出她有什么毛病，那些人会幸灾乐祸。可怜她女儿也是精神病，住在政府给精神病患者开的group home，儿子没毛病，搬出去住了。今天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面对面和她讲，她的一切症状都是因为精神疾病引起的，为了她自己和还没有和她离婚的老公，为了她的孩子，一定要回去看她的精神科医生。令我惊奇的是，她没有反驳，没有气愤，好像同意我的解释和建议。在美国，除非精神病人对自己或别人有威胁，不可以逼迫他们去看病。
最后一个22岁的女孩子，从小高度“恐针”。小时后被家人按住打预防针。尝试过多次心理治疗，无果。 她也知道这次的预防针必须要打，事先吃了镇静剂，请妈妈开车带她来诊所。在我诊室里又吃了一颗镇静剂。我和护士不停地帮她转移注意力，不管用。半小时过去了。我说算了吧，你什么时候准备了再来。我不想找人把你按到，给你增加心理创伤。她坚持再试一次。我那伟大的护士终于趁她不注意，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针打完了。
11/17/2020, 周二
Mr. C 和他太太是我的病人十几年了。Mr. C 早年从菲律宾加入美国海军，后来入了美国籍，把太太接来，一起在San Diego 生儿育女。他太太是菲律宾护士，很能干，一直是她照顾一家人。3年前太太得了乳癌，已有骨转移。放，化疗，手术后有1年的时间挺好，去年肿瘤复发，骨头，肝脏，胃里都是。她和她家人是典型的亚裔美国人，不会考虑舒缓治疗，临终关怀。孩子们带着她奔波于医院，诊所之间，化疗，放疗。化疗彻底毁坏的她的胃肠道，无法进食，进水，全血细胞减少，肝脏损伤。最后实在没法在家里住了，就住到老人院。90岁的Mr. C也住进她老人院的房间，搭了一个折叠床陪她。今年1月，88岁的Mrs. C 终于在百般痛苦中离开了。家人同意不进行抢救。Mr. C和Mrs. C结婚60几年， 这下天塌了。虽然有个儿子朝夕陪伴，Mr. C的健康状况一落千丈。几个月来我和他有过好几次视频看诊，治疗他的便秘，低血钠。有2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以为老人已经接受的老伴的离世。昨天Mr. C的儿子打电话来，说Mr. C 两周来把治疗便秘的药停了，一周没有大便，也不怎么吃东西，整天呆在床上，说准备死了。他把我给Mr. C开的抗抑郁药又给Mr. C吃上了，不管用。我让他今天来诊所。老爷子8个月没见，掉了20磅。儿子给我说，因为今天要来见我，Mr. C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吃了不少早餐。我跟他说，10月底你过了91岁生日，这是第一次过生日太太不在身边，你很难过，对吧？老人点头。他儿子在一旁惊讶地说，他就是从他生日那天开始说自己准备死的。那天孩子们都回来了，在家里给他开了个party，吃了蛋糕（新冠的头几个月，孩子们回来看他，不敢进家门，只在院子里和他打招呼），但是老爷子并不开心。我说，如果你真的准备去天国见你的太太，没人能拦住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该在这个世界上留一段时间，至少等到你最喜欢的小孙子明年大学毕业，替你太太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老爷子的眼睛亮了。查体发现老爷子硬硬的大便积满了整个左侧结肠。我的手太小，费了半天劲，只帮他抠出两小块大便。给urgent care 打电话，问可不可以帮他灌肠，缓解便秘，被告知可以。把老人送到楼下Urgent Care。谁知 urgent care 医生简单看了一下，让护士教给他儿子怎么灌肠，就让老先生回家了，告诉他明天和我随诊。我很气愤地email 给urgent Care 医生，问为什么，我已经写了条子，送老人去灌肠。医生回答说，对不起，urgent care 新冠期间不再给病人灌肠，怕引发新冠传播。
11/18/2020， 周三
今天是我的视频看诊日。
Mrs. Man 是位老挝妇女，60左右，不爱讲话但是很容易紧张，焦虑。她先生比她大几岁， 因为乙型肝炎2011年提前退休，拿政府救济生活（那时还没有有效的抗乙肝药物）。Mr. Man工作时他的公司为Mrs. Man提供健康保险。他退休后，因为他有肝炎，可以用政府提供的免费Medical （美国艾滋病人，需要肾脏透析的病人，乙肝，丙肝患者，癌症病人的医疗费用由政府承担），但是他的太太就不再有医疗保险。Mr. Man决定在Mrs. Man 65岁可以用Medicare 前不再给她买保险。Mrs. Man是家庭主妇，女儿是医生助理 （physician assistant， PA），儿子是工程师，用奥巴马的医疗保险，Mrs. Man 1个月要支付近500美金，她先生觉得太贵。我从2011年起就没再见到她。2019年初她因为右侧乳房痛来见我，现金付费。我检查后觉得右侧乳房没事，但是发现她左乳外侧乳腺组织增厚，感觉90%以上是癌症。赶紧帮她联系乳房照相，穿刺活检，证实是癌，T3N0M0（肿瘤蛮大的，但是没有淋巴和远处转移）。因为她得的是癌症，又没有收入，她成功地申请到Medical，之后的治疗不用再付钱。她经过了术前化疗，手术，术后化疗，总算在今年夏天治疗结束。肿瘤医生还建议放疗，她没有同意。她和我上周五有个预约门诊，头晕，血压高，但是她没有来。护士给她打电话，发现她在急诊室。昨天收到住院医生的传真，她从急诊被收住院了，脑部CT发现大量肿块，应该是乳癌转移到脑部。一个较大的肿块压迫小脑，引起她头晕，站立不稳。今天和她做PA的女儿Jessica通了话。Jessica 从北加州飞来，医院允许她看望她住在ICU的妈妈。Mrs. Man周一做的开颅手术，把压迫小脑的最大的肿瘤切除了，已经清醒，但是出现表达性失语。Jessica 说Mrs. Man她做手术前听到我给她的电话留言，很感激我这两年对她的·照顾，让Jessica一定告诉我她的情况。“My mom is a fighter. She can get over with it.” （我妈妈会战胜这个癌症的）Jessica 说。我还是告诉Jessica，如果术后病理证实是乳癌脑转移，我们会在1，2年内，也许更短的时间内失去她。一定要和她先生，儿子讲，不要留下遗憾。
11/19/2020， 周四
今天黑人小伙Mark和他妈妈来诊室了。离和我第一次视频看诊整整一周。这一周内我又让他查了一次新冠，查了血，胸部X光片和心电图。一切正常。查体也正常，血氧饱和度99%。我把他在Tucson的病例和这里的检查结果和他，他妈妈讲了一遍。告诉他，一切恢复正常，他没有新冠引起的心肌炎。帮他把Amazon申请病休补助的表格填好。Mark看上去很健壮，没有任何基础疾病，生病前一直自己健身。从9月初他查出新冠阳性到现在2个多月了，他还是觉得体力不如从前，呼吸沉重。这个病毒远比流感病毒更能消耗人。告诉他得过新冠，并不代表他对新冠免疫了，如果不戴口罩，不保持社交距离，他还可能再被感染，可能会比这次还要严重。建议他和他妈妈（也是我的病人）今天把流感疫苗打了，因为流感也会死人。母子俩拒绝了。
今天还视频看诊了俩个新冠病人。一个是40几岁的白人女性被先生传上的。先生很快恢复了。她曾高烧到华氏102度（39华氏度），两周来每天上吐下泻，没有味觉，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呼吸道症状。今天消化道症状好些了，还是极度乏力。另一个是30岁白人女性，和刚认识的男朋友去了一个10几个人的party，3天后开始发烧，乏力，干咳。昨天新冠检查阳性。告诉她在家自我隔离（CDC 现在建议从症状出现那天算起，隔离10天，症状好转，不服退烧药24小时体温依旧正常，就可以解除隔离，不用再复查新冠看是否转阴），多喝水，多睡觉，Tylenol 帮助退烧。自己在Amazon上买个血氧仪，一旦出现呼吸困难，或血氧浓度小于95%，直接去急诊。
新冠3大主要症状，发热，咳嗽，气短，50-60%的病人会失去味觉，嗅觉。其他症状，结膜炎（“红眼病”），心肌炎（心口痛，随深呼吸加重），腹泻和呕吐等。
11/20/20, 周五
周一让两个精神病人折腾得筋疲力尽。今天因为两个长期抑郁焦虑的病人的好转而欢欣鼓舞。
86岁的Mr. F去年从俄亥俄搬来San Diego。他是退休的音乐教授，精通钢琴，小提琴。可惜长期抑郁焦虑，很早就离婚独居。他的妹妹就是我在抗疫随笔5（5月底到六月初）写到的82岁的Ms.V，因为乏力，气短来看我，发现卵巢肿瘤，好在肿瘤被全部切除。Ms. V也是长期抑郁焦虑，是退休教师，也是很早就离婚，一人带大了现在是中学校长的儿子。两个同病相怜的兄妹在一起。每次他们来看我，我都要在进入诊室前深吸一口气。Mr. F在俄亥俄时已经在服用Sertraline，来我这里后我把药量加大，还是烦躁。前些日子我给他加了Wellbutrin，用了一两周后他把Wellbutrin停了，说食欲减低，掉了6磅。我实在没办法了，要他去看精神科医生。新冠期间，患精神疾病的人大增。他等了2个月，总算看上了他妹妹的精神科医生。医生也要他加用Wellbutrin。要他至少用一个月以上。他已服用了一个多月。我走进诊室，即便他戴着口罩，我也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他在微笑。”I have never felt this good. “ (我从来也没有感觉这么好过)。两个药物终于在一个多月后起作用了。他从前一直头晕，胃部不适，自己觉得走路不稳，在俄亥俄看了一大推专家，做了多次MRI，胃镜等等昂贵的检查，全是阴性。来San Diego后依旧要我给他检查，去看专家。直到Dr. Perkins, 我们group 的神经科医生在看了他在俄亥俄的病例，对他进行了检查后告诉他，他没有任何神经系统的疾病，他的症状是因为他的焦虑引起的，要他去看精神科医生。他这才同意我的建议，去看精神科医生，而这一等，就是2个月。
前面写过，50出头的Yemi得了乳腺癌，被我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她在几乎整日以泪洗面，焦虑，失眠中完成了化疗，手术，经历了所有的药物副反应。好容易消停了，9月的例行检查又发现她得了甲状腺癌，之后10月初发现乳癌出现了骨转移。“Why me？”（为什么是我？）她不止一次这么问我。除了让她服用抗抑郁药，我尽我所能开导她，面对现实，继续治疗。告诉她很多癌症病人都会抑郁，可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今天Yemi 来体检。她第一次很平静地告诉我，她下周做甲状腺手术，她的肿瘤科医生已经给她开了治疗乳癌骨转移的药，可以延长4-6个月的生命。她说她终于想通了，上帝在考验她。不论怎样，她会努力面对，治疗，听从上帝的安排。以前我替她惋惜，整天生活在负能量中，今天我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心痛她，同时也为她高兴。癌症病人一旦接受现实，坦然面对，有了正能量，他们真的会延长自己的生命，有时还会有奇迹发生。祈祷奇迹会在Yemi身上发生。
谭医生：名泽慧，北大医学院毕业，内科主治医生，医龄17年，先后在 Pomerado Hosptital，Sharp Rees Stealy医院工作。
（美国华文网 圣地亚哥华文网编发 图片谭医生提供USChinesePress.com SanDiegoChinesePres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