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候的变化，加州农民开始测试种新作物，看看是不是可以在加州的中央山谷种芒果，或者龙舌兰？

在一个热浪、洪水、干旱、冰川融化、特大火灾和其他气候变化和灾难不断在出现和恶化的世界里，Gary Gragg 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Gragg 是一名种植园丁、微型农场主和热带水果爱好者，随着加利福尼亚州的变暖，他期待有一天能在北加利福尼亚州种植和销售芒果。

54岁的 Gary Gragg  说：“我从10岁开始就寄希望于此，那时起第一次听说全球变暖。” 他在萨克拉门托以西约25英里的果园里种植了几棵芒果树和其他亚热带树木。

Gragg 的小果园可能是美洲大陆最北端的芒果林，这种芒果林通常生长在佛罗里达、夏威夷和波多黎各等地。

他说，北加利福尼亚州的气候越来越适合喜热、对霜冻敏感的芒果树，以及鳄梨、番荔枝和热带棕榈，这是他的苗圃金门棕榈的特产。

“气候变化并不全是坏事，” Gragg 说。“人们几乎从不谈论全球变暖的积极因素，但世界各地都会有赢家和输家。”

芒果可能永远不会成为加州北半部的主流作物，但变化无疑即将到来。为了适应，该州各地的农民正在试验新的、更可持续的作物和品种，这些作物和品种能够更好地耐受干旱、高温、潮湿和其他日益恶劣的气候因素。

在中央山谷，农民们正在投资传统上种植在更南部的鳄梨和龙舌兰，龙舌兰是一种在墨西哥种植的抗旱多肉植物，用于制作龙舌兰酒。

在加州圣克鲁斯，一位种植者正在尝试一种热带异国情调的蛋黄果树（lucuma，上图），它原产于冬季温和的南美地区。其他人正在种植从中央海岸到圣地亚哥的热带火龙果。

索诺马和纳帕谷的一些酒庄在凉爽的沿海山丘和山谷地带开辟了新的葡萄园，可以躲避内陆地区的酷热。一些湾区农民种植了杨梅，这是一种中国美味水果，其可以抵御雨季破坏桃子和其他加州流行作物的虫害。

在林登镇附近，曾经于1994年至2008年在加州议会和参议院任职的农民Mike Machado是在干旱的圣华金谷的许多种植者之一，他们用橄榄树取代了一些核果和坚果树，橄榄在历史上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种小作物，主要产于地中海国家。“我们正在为生存而调整，” Machado说。

气候变化本质上意味着南加州的情况正在向北蔓延，沿着海岸进入山谷，而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正变得更像北加州。降水、风、雾、季节性和每日温度模式——所有这些都决定了哪些作物可以在哪里种植——都发生了变化。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植物生理学家Louise Ferguson说：“随着气候变化，我们进入秋季的次数越来越不稳定，进入春季的次数越来越多。”

研究人员预测，“到21世纪中末，气候条件将不再支持加州目前种植的一些主要树木作物……对于一些作物来说，生产可能不再可能。”

该研究的合著者、德国波恩大学园艺科学教授Eike Luedeling表示，“世界各地温暖地区的果农都对”变暖趋势感到担忧，尤其是在冬季。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研究人员正处于适应的前沿，他们致力于通过选择性繁殖耐热、抗病和耐旱性，使加州利润丰厚的核桃、开心果和核果果园更有韧性。

美国约四分之三的水果和坚果种植在加利福尼亚州，但水果和坚果树是最容易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作物之一。

例如，Luedeling的研究表明，冬季高温可能会严重降低核桃产量，大约每十年一次。

加州大学农业和自然资源项目的果园顾问Katherine Jarvis Shean表示，这种影响将在更远的南方放大：“在南部的圣华金谷，这可能是五年中的一次，”她说。

寻找遗传弹回

开心果已经成为该州最多的作物之一，成熟树木的面积现在超过40万英亩。2021年的收获总量约为57.7万吨，价值近30亿美元。

现在，植物科学家正在努力保护这些宝贵的果园免受气候变暖的影响。

温暖的冬天会导致雄性品种在雌性花朵开放后开花并释放花粉过晚。这意味着授粉减少，果实减少，2015年，许多果园遭遇了全面歉收。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坚果作物育种家Patrick Brown说，农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至少目前是这样，他们将更多不同开花期的雄性品种移植到树林中。他说：“这是一个很容易解决（冬季变暖）问题的办法。”。“无论雌性何时开花，都应该有一些花粉。”

减少坚果对寒冷需求的育种计划正在进行中，但Brown表示，这些树木有权衡：它们往往会更早地从冬季休眠中醒来，这会使早熟的叶子面临霜冻的风险，并使幼叶暴露在降雨中，从而导致枯萎病。

Brown现在正在Wolfskill实验果园的树荫下寻找对核桃枯萎病的遗传抗性，该果园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近9000个葡萄和果树品种。这个基因库由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所有，与美国农业部联合运营，包括几个物种和数百个品种的核桃树。

Brown的实验包括在春天和夏天用洒水器喷洒核桃，并观察哪些核桃会出现枯萎病的症状——叶子和水果上的油黑色污渍。

他的研究重点是用在格鲁吉亚共和国收集的种子种植的核桃树，那里的湿度创造了易感染这种疾病的条件。这很可能产生了局部的遗传抗性——这正是布朗希望发现的。

他说：“格鲁吉亚在生长季节会变得非常湿热，如果任何地方都能抵抗枯萎病，那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随着加利福尼亚州的天气模式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其他问题也在出现。

初秋的雨水对核桃来说是个问题，破坏了成熟的水果。热浪——尤其是在降雨之后——会导致水果掉落或变质。加州核桃委员会和加州核桃委员会执行主任Robert Verloop表示，去年秋天，当中央山谷的气温接近115度时，几乎40%的核桃作物损失了。

Jarvis Shean说，核桃种植者“担心热浪，他们应该担心”。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在Wolfskill果园进行的另一项研究旨在鉴定欧洲核桃树的耐热基因。美国农业部研究负责人克莱尔·海尼茨说，用一种测量光合作用的仪器对树木进行采样。这个想法是为了找到在极端高温条件下保持基本功能的独特个体。

她说，今年，由研究人员Andrew McElrone和Mina Momayyezi领导的该项目可能会扩大到包括极易受到热损伤的葡萄，以及开心果和杏仁。

Heinitz说，大部分研究旨在创造更坚硬的根系，从而保护树木免受土壤病原体、盐分和其他压力的影响。然而，在加州的主要作物中培育抗旱能力可能是一个更难以捉摸的目标。

Heinitz说：“抗旱性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因为它不仅涉及根系，还涉及植物的每个系统。”。

加州的亚热带未来

2023年的冬天异常寒冷，但这很难表明坚果友好型天气的趋势。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气候科学家Daniel Swain 在上个月表示，在冬季日益温暖的长期轨迹中，过去几个月的低温是“偶然的”。事实上，他说，“这很可能是一些地方余生中最冷的冬天。”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对 Chiles Wilson Jr. 和他的家人来说，这可能意味着一帆风顺。Wilson Jr. 是萨克拉门托圣华金三角洲的第五代农民，他在核桃林和科特兰附近种植了数千棵十几个品种的鳄梨树。现在，这种几乎全年都在收获的水果是这个家族的水果包装公司Rivermaid的关键组成部分。

大多数加州鳄梨生长在圣地亚哥和圣巴巴拉之间，占地近5万英亩，农场直销收入超过3亿美元。

Wilson Jr. 回忆说，近十年前，当他向家人推销鳄梨的想法时，他们劝阻了他。

“他们说，‘不，他们不会在这里生产，’”他说。“我说，‘但那棵确实如此。’”他指着农场主办公室附近一棵结满果实的大鳄梨树。他们尝试了一下，每英亩种植了600多棵鳄梨树。

Wilson Jr. 知道，即使在气候变暖的时代，他的鳄梨园也是一场赌博。威尔逊说：“我们离被消灭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今年冬天，Wilson Jr. 夫妇的鳄梨林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16次，但这些树还是存活了下来，并正在结出果实。

还有一些大多数美国人几乎不知道的水果，可能会在更温暖的加利福尼亚州变得更美味。Charlie Lucero是门洛帕克的一名家庭果园主，他正在帮助加州人介绍杨梅。杨梅像荔枝一样的红色球体，里面有樱桃一样的凹坑，味道像石榴和松脂，是中国典型的种植品种。

现在，Lucero正在担任北加利福尼亚州几位种植者的顾问和营销人员，这些种植者正准备收获第二批作物。

Lucero说，这种浆果是杨梅的近亲，“不需要冷藏”，而且对真菌和细菌也有抵抗力，这些真菌和细菌可能会困扰果农。

Lucero谈到他的小型杨梅合作社Calmei时说：“如果我们下晚雨，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这些树非常适合加利福尼亚州，那里的天气越来越不可预测。”

Lucero说，他们的零售价一直在每磅60美元左右。去年的总产量约为2.5吨；今年，他预计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左右。

圣克鲁斯附近的一个果园项目让我们再次看到了加州农业的未来。

Wildlands Farm and Nursery 农场的Nate Blackmore 说他的果园种植了几英亩的亚热带水果，主要来自中美洲和南美洲——白皂角、冰淇淋豆、番荔枝、乌瓦亚、火龙果和番石榴。

他称果园的主要吸引力将是苜蓿树。概树原产于南美洲西部，其果实类似于一个圆形的鳄梨，底部有尖，果肉粉状，甜如山药。

所有这些物种都能忍受霜冻，但只能勉强忍受。

Blackmore 说：“有这么多亚热带果树，想知道有多少能在严重的冰冻中幸存下来，真是太可怕了。”。

另一种可能会从加州气候变暖中获得优势的热带作物是：咖啡

它已经在圣巴巴拉、文图拉和圣地亚哥县的果园里被种植，但不便宜：一家公司以每磅286美元的价格出售有机咖啡豆。但在那些依赖从北加利福尼亚州和科罗拉多河进口的水的地区，这些树木很难可持续发展：每年给它们浇水至少需要几英尺的水。

另一种更适合干旱地区的热带水果是火龙果。加州大学合作推广项目的圣地亚哥县农场顾问Ramiro Lobo表示，它由热带仙人掌植物种植，在加利福尼亚州只需1.5英尺的灌溉水就可以种植，这是柑橘和鳄梨所需水量的三分之一。他的项目已经向从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到圣地亚哥的小农户分发了大约50000个龙舌果仙人掌插条，至少有1000英亩正在生产中。

干旱农业应对缺水问题

在加州农民面临的所有压力中，没有一个比供水更持久、更严重。农业消耗了加州人大约80%的水。在干旱期间，农民——尤其是种植约400万英亩葡萄藤和果树的农民——从地下抽水。

这导致数千口饮用水井干涸，土地因含水层萎缩而下沉。该州于2014年通过了一项新的地下水法，该法即将生效，可能会迫使多达90万英亩的灌溉农田停产，其中大部分位于干旱的圣华金谷。

但对于 Tristan Benson 来说这无关紧要。他住在索诺马县西部，从事旱作农业。

Benson和他的合伙人通常从肥沃的山坡上收获20到30吨传家植物小麦和大麦，出售这些谷物用于面包、啤酒和蒸馏。要种植这些主食，他们只需要一点雨水，就可以放弃其他种植者（如中央山谷和帝国山谷的种植者）所依赖的灌溉。

Benson说，即使在最近的干旱中，他也总是能收获一些作物。“我们离海岸越近，我们做得越好，”他说。田地在10月或11月种植，在第一场大雨后大约一周，种子发芽，通常地面保持湿润，直到夏季收获。

Benson的方法可以成为其他加州种植者可持续发展的典范，他们“种植了数百万英亩总是需要水的树木，而我们的水库最多有三年的供水量，”他说。

Benson认为，一种智能农业模式是在没有灌溉的情况下种植冬季作物，当水库蓄水时——就像现在一样——用每年夏天的水果和蔬菜种植灌溉过的田地。苹果、西红柿、梨、葡萄和土豆都可以在凉爽的地区进行旱作；在更远的内陆和南部，旱作农业更具挑战性，至少对大多数作物来说是这样。

牛奶生产者委员会监管和经济事务主任Geoff Vanden Heuvel表示，冬季种植粮食和饲料作物，只需几英寸的灌溉水，就可以用更少的地下水来喂养牲畜。

他说，该州超过四分之一的饲料作物生长在完全依赖地下水的地区，这种依赖可能会导致未来加州奶牛数量减少。到2040年代，当地下水法全面生效时，奶牛群预计将减少约10%。“这大约减少了130000头奶牛，”Vanden Heuvel说。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Ferguson说，中央谷的农民已经习惯于获得最高产量，因为“我们有更可靠的水。也许现在，当我们没有水或水更贵时，他们将不得不接受更低的产量。”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农业和资源经济学教授Daniel Sumner 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州的农业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在加州建国初期，它是雨水灌溉小麦的主要生产国，种植面积达数百万英亩。当灌溉变得无处不在时，在炎热干燥的气候中茁壮成长但在夏天需要水的特种作物也变得无处不在。

杏仁现在覆盖了中央山谷160多万英亩的土地，开心果也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在几十年内从几乎没有增长到20亿美元。”

他说，预测几十年后加州的作物趋势是不可能的，“但很难想象我们不会继续成为一个特种作物生产商，”他说。

经济动荡也是如此

不仅仅是不断变化的气候决定了加州顶级产业之一的未来。在未来的几十年里，种植者将经历经济转型、进口竞争和劳动力成本上升。

例如，不断提高的最低工资，即使是一些高价值的作物，如食用橄榄，也无法雇工在加州种植，除非机器修剪树木和采摘水果。手工劳动可能占总收入的45%至60%，这主要是因为橄榄必须小心处理。

总部位于圣华金县特雷西的Musco Family Olive Co.副总裁Dennis Burreson表示，西班牙是世界上超级橄榄生产国，生产的产品更便宜，迫使加州种植者适应。

Burreson说，机器收割现在正成为许多树木作物的标准，并补充道，“最终，我认为许多果园作物的手工收割将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与此同时，由于供应过剩等因素导致价格暴跌，该州强大的核桃产业受到了打击。2013年，一吨核桃以3700美元的价格从农场售出。现在每吨大约700美元。Verloop说，除此之外，种植者“仍有130000吨2021年的作物”，其中一些过剩的作物被分配给了食品银行。

据报道，许多核桃种植者现在计划将他们的树木连根拔起并削掉，以至于移除服务无法跟上。

Sumner表示，核桃行业的经济动荡“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Brown怀疑，劳动力成本和土地价值将与气候变化一样成为农业发展的强大驱动力。他说，世界上其他地区的作物产量正在下降，这意味着加州的特产将是利基和高质量的产品。

“50年后，加州将种植什么，”他说，“就是其他地方不能种植的，或者这里可以种植得更好的。”

题图为加州种植者Gary Gragg 在萨克拉门托山谷试种植的一种芒果树查看花蕾。（图片 Rahul Lal）

来源：CalMatters，圣地亚哥城市通讯等。

（美国华文网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