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實再現:南京大屠殺 不可割裂的記憶(图)

昨天,聖地亞哥民眾聚集在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普萊斯中心劇場(UCSD Price Center Theater)舉行了南京大屠殺75周年紀念日活動。活動由聖地牙哥列強侵華史實維護協會(APHAFIC,史維會)主辦,UCSD中國學生學人聯合會、中美人民友好協會、聖地牙哥中華藝術文化協會、聖地牙哥中華歷史博物館和中華會館協辦。參加者不少是來自於本地學校,包括初高中学校、社區學院、州立大學及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的師生。

上图为『殘缺的記憶:南京大屠殺』放映后,制片人松岡環女士应邀上台与观众见面并进行交流。

活動中,主協辦單位向觀眾隆重推介了一部真實反映南京大屠殺歷史的紀錄片『殘缺的記憶:南京大屠殺』。該紀錄片是由1947年出生於日本大阪的小學女教師松岡環(Ms.Matsuoka Tamaki)通過訪問250名參加過侵華戰爭的日本退伍軍人和300多位中國受害者而整理拍攝的。尤其是所有被松岡環采访过的侵华部队退伍軍人終於在鏡頭前坦實承認自己曾經殺害和強姦了多少中國民眾和當時侵華時的詳細過程,該影片問世後引起了社會極大震動。放映結束後,史維會邀請松岡環女士本人上臺詳細介紹了記錄片的資料采集和艱難的拍攝情況。

史維會會長羅黔輝在記錄片放映前介紹說:南京是中國東南部的一個城市,歷史上曾是六朝首都,也是國民政府遷臺前的首都。在1937年年底,日本侵略軍在南京進行了長達六週的大規模奸淫燒殺,被殘殺的中國同胞近達30萬。1945年二戰的結束給歐洲和世界其它地區帶來了和平,然而日本與周邊國家之間的關系沒有得到大的改善,仍遺留有很多與受害者之間未解決的問題,如日本軍隊的二戰暴行、強迫苦役、性奴、細菌戰、日本歷史教科書的爭議等。我們希望日本政府能重審過去,並向所有受害者發出一個正式的道歉。她說,像今天這樣的活動,能讓我們更接近歷史的真相,希望日本政府早日作出積極響應,以達成我們和所有二戰受害者長久希望的亞洲真正的大和解和永久和平。

『殘缺的記憶:南京大屠殺』放映結束後,坐在觀眾席中的加大聖地亞哥分校的關磊博士感慨地表示:“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本老兵現身說法,再加上南京受害者的訪談,使得這部紀錄片帶給觀眾一種身臨其境之震撼。它很真實地再現了1937年12月日軍攻占南京之後的暴行。我想,看過它的學生會對太平洋戰爭的殘酷有更感性的認識,它也讓大家對中日關系中的歷史問題有更深的了解。”

關磊博士是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21世紀中國研究(中心)的主任,他本人從事研究方向為當代中國政治和社會。21世紀中國研究(中心)是UCSD新成立的一家以政策研究為導向的當代中國研究機構,它同時也倡導中美相互了解,促進中美關系的良性發展。(聖地亞哥華文網SanDiegoChinesePress.com)

附制片人谈『殘缺的記憶:南京大屠殺』记录片

制 作 松冈环(总主编) 武田伦和 林伯耀

构成编辑 松冈环 武田伦和

摄 影 松冈环 林伯耀 武田伦和

摄影帮助 王照月

音 响 武田伦和

解 说 松冈环

历史检证 松冈环

翻 译 高文军 林伯耀 全美英 赵国臣 刘春辉

1.为什么我们要拍摄南京大屠杀的纪实电影片?

松冈环

制作这个纪实影片是1988年,我带着“所说的南京大屠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的疑问决定去南京了。事前想找一些学习资料,于是发现有很多大学教授和新闻记者,出版了研究南京大屠杀历史的书籍。另一面,否定和贬低南京大屠杀的记者写的书或是杂志,也爆发性的大量出版着。和“有”“没有”从正面直接对立,越来越想知道“在南京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从日军的原士兵那里也没有听取事实的现状来看,我想首先,到南京现地,从听取中国的战争被害者的心声开始比较重要。

在南京听取的南京大屠杀的被害者的亲身体验,集体屠杀和零星屠杀等,全是非常悲惨的经历。另一面,在日本,近20万人参加过南京攻略战的将士加害的事情,几乎没有听说过。是因为有高喊“没有南京大屠杀”的风潮,所以没有人主动报上姓名;还是像战败情报全部被烧毁一样,有“不准对外说出在南京做的事情”噤口令,说了的话,会被叱责,所以没人作证。我是这样想的。不管怎么样,令我费解的是,亚洲的很多人都说着被害的事情,却听不到当事者在南京的证言。

1997年10月,在日本国内6个城市(东京、金泽、名古屋、大阪、广岛、熊本),和市民运动联合起来,连续3天开设了“南京大屠杀热线”的电话情报收集的活动。也被电视和报社等媒体报道,共计有130通电话。其中,从13名原士兵那里寄来了南京大屠杀资料。我们以到手的电话情报为基础,从地方的图书馆里的战记和各连队,各中队的军队史战友会名册等入手,开始寻找原日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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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即使是到原士兵的家里去拜访,光说是“想问一下南京的事情”,老人们几乎都什么也不说了。于是就从战争的苦难问起,一家一家的访问了居住在三重,奈良,岐阜,爱知,大阪,京都的原士兵们。

在扬子江沿岸,向无处可逃的数千居民扫射的事情,把市民赶进几个仓库烧死的事情,还有以征用的名义去找女人等,即使是向100人问,刚开始几乎都说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但是原士兵的半数不久就说出来。那也是在相同的场所说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场所说类似的话等,很吃惊。

我们的调查持续到现在,共听取了250名原士兵的证言。进攻南京的约10个师团中,听取了第三(名古屋),第九(金泽),第十六(京都),第六师团(熊本)南京第二碇泊所司令部等,和其他部队的将兵的讲述。

对原士兵进行调查的同时,我们深深感觉到也应该同时对中国人的被害证言进行调查。于是就决定一家挨一家的拜访,用采访记录的方式去取证。1997年南京市的高中生们,组织了向老人询问南京大屠杀体验的夏令营活动。说是南京市,但是有比日本的行政区大很多倍的像是日本的县一样大。从日本来的18名学生也参加了这个活动。我们得到那时候的报告以后,就翻译全文,制作了住所录和证言集。因为是孩子们听取的记录,所以记述很简单,也有很多错误。于是就以这个名册为基础,开始调查。所到之处也向居民委员会(注:管理居民情报的基层组织)咨询,在公园,道边看见晒太阳的老人,就问“您1937年的时候在南京呆过吗?”,决定开始记录新的证言。很多人还是很怕日本兵,反问我们“为什么我们受了那么多苦难,日本还不承认南京大屠杀?”。为了去找被害经历者,我们对南京城内外和从上海到南京之间住在农村的老人,进行了采访记录。最终听取记录300多被害者的证言。因为即使对同一个人也是多次访问,要是算总计人数的话要再加上几百人,就成很庞大的数字了。并且,为了调查,拜访南京的次数迄今为止有70次以上。到此去听取加害和被害的证言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很多日本军的暴行的真实情况(集体屠杀,强奸,放火,掠夺等)和场所、时间惊人般相同的事例。

Image我们保存着取材的加害者和被害者几乎全员的影像,照片,录音。

采访原士兵的时候,本人和家族把在日记和当时的战友会,发行的战史相册和报社特派员的战记,战斗详细报告的复印件和勋章、证书类等,说“为了研究”,都送给了我们。从很多珍贵的资料里,又为原士兵们所说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证言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把原士兵方面的记录,整理成一册,在2002年8月出版了≪南京战――寻找被封闭的记忆≫的证言集。因为是收集加害者证言的书,所以唤起很多的反响,获得03年的编辑会议奖。被害篇在2003年,由社会评论社出版的证言集,名为≪南京战――被撕裂的受难者的灵魂≫。并且,像这样,把从日本国内外调查而得到的很多资料为基础,制作了58枚组的图片板,从2003年开始,在全国40多所地方举办了“南京・被封闭的记忆”图片展。

再说影像,从1997年开始,我和林伯耀及友人拍摄的加害和被害者的录像记录(磁带)有很多。

我们南京调查小组从2005年开始,把武田伦和也邀请进来,开始了证言者的编辑作业。而且在去拍摄至今还健在的证言者的录像的时候,让日本国内和南京的老人们面对镜头。最年轻的原士兵的志愿兵也已经86岁了。多次被我们访问,跟我们说了很多的老人们,大多都因为高龄而相继去世了。最后,我们就决定挑选10年以前开始拍摄的加害和被害者的录像,来编辑组合。

我把20年前带着的“所说的南京大屠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的疑问,这次用影片来解答。记述着亲身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加害和被害者所说的事实,看到这个影片的人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制作影片方面对观看的人怎样理解,怎么思考,非常感兴趣。

2.作为创作一方首次参与电影片制作

松冈环

我历经20多年,积攒了很多参与过南京大屠杀的原士兵和被害者的访问记录。集中调查是在13年前,几乎拍到了证言者全员的动画影像、照片、录音。记录的量很庞大。想着必须留下电影版的证言,一开始我就自己拿着摄像机拍摄了。可是,2000年以后,就叫来能够编辑、摄影的人,为了拍摄,同时带着此人走访了被害者和加害者的家。可是,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摄像工作者,尽管也经常一起讨论,但光拍摄南京大屠杀的加害者,还是不能理解被害者的内心,一直不怎么顺利。另外,其他的人对于电脑编辑还不是很熟练,结局还是没能完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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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年前开始对在日本国内还健在的几个原士兵们进行采访录像。特别是日本兵的取材,就是和时间的战斗。我们以前都拍了影像,但是想在制作电影的时候,更应该把人的表情和日常生活情景、家庭的感觉拍摄出来。可是,一个一个的访问下去,光是和前几个月前比,就有记忆力减退的、住院的,听南京的事情越来越难了。

最遗憾的是,参加南京战的一个同中队的战友们“隔了几十年想聚一次”,打算在一个人的家里聚会。终于大家互相调整好时间,到了那一天,迎接我们的是通往后门的栅门。叫了很多遍也没有人应声。向邻居一问才知道,稍早一些,突然去世了。我们很失望,真的无精打采了,于是就去通知他的伙伴、原士兵出口先生了。出口先生听说后只是说了“是吗,去世了”。

关于南京被害者的调查,我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悉心关注南京城内的性暴力被害者和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以及南京近郊的被害调查。每年都去南京以及其他的日本军侵略过都市4、5次。当然,工作人员数人也都亲身去体验南京大屠杀和帮忙拍摄幸存者。可是现实,在中国也是很严峻的。1937年的南京大屠杀,当时的大人们都记得被日本军侵略的南京的状况,但是他们大多都去世了。现在,能谈被害体验的人大多已经80多岁,当时就是10岁左右的孩子。被害一方,能提供证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要是不拍录像记下的话,加害被害双方都要离世了。这样一想,我就把住在日中两国亲身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证言者们用录像录下来。

素材影像的构成和编辑,是在松冈环,林伯耀,武田伦和等编辑委员的商讨下完成的。从南京大屠杀加害和被害两面来表现下去,编辑委员会每月都进行好几次探讨。

继续进行南京大屠杀的历史认识活动,在日本,就被当作是社会问题来提,特别是被站在修正历史的立场上的人所诽谤中伤,有时还被骂,对人格是极大的侮辱,我们一直都受着此类的攻击。右翼分子还到我的单位和集会场所来公开闹事,在网上的攻击也像家常便饭一样。也只是这样,因为找不到短处,所以更加意识到历史检验的重要性。我常年调查南京大屠杀,进行全体的验证,林伯耀和华侨研究者进行中国方面证言的验证和翻译。

今年,努力数年后,终于完成了以参加南京战的原士兵和被害者们的证言为中心的纪实影片。没有加入说明性的解说和研究者的主张。只是想从亲身体验的证言者们具体的话语和表情开始,到他们的心灵的跳动,来向人们传达这一史实。

在日本国内,否定和偷换史实的言论漫天飞舞,很多日本市民,在看过了由当事人亲口叙述制作的纪实影片“南京――被撕裂的记忆”之后,希望能认识到“在南京发生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并且,能认识到在日中间的历史认识的差别。

3. 参加南京大屠杀的原士兵 ―加害者的证言―

≪松村芳治证言≫ 第16师团步兵第33联队第3大队(三重县)1913年2月生

○12月23日在扬子江一带的集体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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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3日中午时分,开始扫荡在下关的敌人。到了下关,扬子江旁边有个车站。没有炮弹,我们就用步枪击毙各处残留的一群群中国败兵。我这个小卒虽然不知道,但想来大概16师团的大多数都集中在这里了。进南京时和第7中队在一起, 但想来有数千以上的日本士兵攻进了下关(16师团的久居33联队与奈良38联队的大部分中队由下关往城内去了)。下关岸壁因炮击而遭到毁坏。

我们中队到下关车站广场的时候,日本友军的炮弹连续不断地落下来。这里还在与敌人进行大的战斗,敌人这时已经准备逃跑。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枪也不拿,捡了小木船、木筏、木材,乘这些东西沿扬子江顺流而下。有5-8人乘的小船,也有30人左右乘的船,船里还有女人与孩子,没有能力抵抗日本兵。前方20-30米处有逃跑的的败兵,这边的日本兵都举起机枪、步枪瞄准他们“哒哒哒”地射击。小船、木筏上是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中国人,畏缩着身子尽量多乘一些人顺江漂去。船被击翻了,那边的水域马上就被血染红了。也有的船上中国人被击中后跳入江中,可以听到混杂在枪声中的“啊、啊”的临终惨叫声。水中流过一沉一浮的人们。我们机枪分队与33联队的其他中队一起连续猛射,谁也没有发出号令,只是说:“喂,那个那个,射那个。”数量相当多的日本兵用机枪和步枪的子弹拼命射击。但对方并没有全部都死,也有顺流而去的中国败兵。我身边的士兵们对我说:“不用担心。在下游有部队在等着他们,一个不留,全部射死。让他们下去吧。”就这样,射击了不到两小时。

这时,南京城内和下关的中国兵在逃跑,他们换了普通居民的服装,也不持枪,所以日本兵基本上没有遭到攻击。13日是日军单方面的攻击。

≪铃木力男证言≫ 第16师团步兵第33联队第1机枪中队(三重县)1914年2月生

○在下关击毙数千民众

Image 南京陷落后,我们马上转向下关。在临近下关时,从镇江、紫金山逃来的中国兵东跑西窜。中队长发出命令“参加扫荡”,我们数人一组,有步兵、机枪部队、炮兵,端着步枪、刺刀沿宽大的马路向下关进军。攻进时,成群的中国兵飞奔出大马路又逃跑了,我们必须射击。逃跑的不只是士兵,有男有女,也有年轻人。我们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盲目地连续扫射,在固定角度从左到右“刷”地扫过去。只要看见前面有人,就马上装配起重机枪将他们全部杀死。

那天到了下关,已是胜利在望,但因为说是前面还有敌人,我们就连续猛击。没有发动机的摇橹船从扬子江上游不断漂流过来,乘着大量的人,我们对准就射击。中间有穿着普通衣服的良民,但是也将他们全部击毙了。在下关的步兵各个部队都在到处射击。

同时扬子江岸大量的中国人拥挤进来,人数不断地在增加。没有逃到对岸的人群集中在岸边,已经有数千人以上。我们对着那里,不管他是谁,只管用92式重机枪连续射击。机枪中队每一小队有两挺重机枪,一个中队有八挺。我们拼命扣扳机(扣一下子弹就飞出来)。港口挤满了大量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我们面对前面四五百米的中国人,考虑射击角度,决定射击范围,然后射击。人墙倒了下去。要是他们举起白旗来的话……我们可怜他们的话,就不是战争了。我们马上接到小队长“射击”的命令。(只要是中国人都杀)这个命令,大概是师团长发出的。

第二天,仍然在下关用重机枪射击。我们杀害了大量的人。机枪中队很少与步兵一起行动,但也参加了扫荡。逃得晚的中国士兵举起白布,大多数仍穿着军服。我们把他们集中起来带到了司令部。中国兵穿的便服各种各样都有。

为了处置抓来的俘虏,我们把他们集中到扬子江岸,又是用机枪扫射。

第二天说是松井司令官要来,大概是有不能这样杀人的规定, 大量尸体不得不藏起来。尸体有的埋了,有的烧了。

南京陷落后的第二天,在南京城内一个仓库区,士兵带来大量的中国兵,把他们塞进仓库。说是要杀中国人“子弹已经不够了”,就在仓库周围堆上容易燃烧的东西点火。仓库里充满了烟,中国兵拼命地撞破房顶,日本兵又将他们击毙。我亲眼看到过这样的情形。

现在,报上登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事实上我目睹了南京残忍无情的情形。说这样的话,也许会牵涉到政治,所以不能随便说,但那确是相当可怜的事。

≪大门义雄证言≫ 步兵第16师团33联队第3大队(三重县) 1913年8月生

○把很多中国人塞进仓库烧死,掠夺放火。侵占女性,堵在家里数日集体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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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城里后,不管男的女的都给拉出来。男人就检查手和脚,说“这是军人”给杀了。父母死了,所以孩子也给处置了。我们还把觉得可疑的人全部带到江边的大仓库扔进去。仓库有很多。别的部队不停地用刺刀杀人。我们只是把人抓住带过来。因为别的部队都在那么干,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干。仓库被塞得满满的。过了几天,工兵往那里点上了火。虽然是命令,但还是很可怜,全给杀掉或蒸烤死了。南京的仓库是用砖和镀锌铁皮做成的,所以从仓库的窗户里到处冒出滚滚黑烟。仓库里全是中国人,再也没有 (装人的仓库)了,于是让中国人排成四列,不只是几十米,而是更长。他们密密麻麻地排成队,数量惊人。我们排好许多挺重机枪和许多挺轻枪。随着一声“打!”的命令,就“啪啪啪”开始扫射了。不仅是我们的中队,是所有在那儿的人(联队)。女人和孩子因为觉得放他们活路也没意思,就一块儿打死了所有的人。人们中了我们的子弹就弹起来掉到江里。岸边摞满了尸体。对面的驱逐舰也扫射过来,把在扬子江中游水逃跑的人统统打死。干得残酷极了。我们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不得不下手。

征发姑娘,在部队里是免不了的事情。一般的女孩子都听从我们的话,只要反抗就收拾掉。如果碰到有力气反抗的,就认为是娘子军,给杀掉了。也有不就地杀死,而是让她们扛行李,带到别的地方强奸的。队长发现了,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不要干坏事啦”。[嘿嘿嘿地笑]。队长也是男的,所以知道部下们在干什么,也不会去追究的。我们 “哈伊哈伊”地答应,一般是干完后几乎放姑娘们回家。

我们在纸上写了“美女”二字,交给做豆腐的,用手势命令他去带来。男的马上说“挺好,挺好”,就出去了。“挺好”就是好的意思,说女孩子“挺好”是漂亮的意思。他去了难民区,很快就带过来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是穿裙子的女子学校的学生。给她们每人一间房子,白天让她们洗衣服,晚上当然不放她们回去,留在分队里供我们玩儿。我们都很年轻,所以免不了要“洒一高”(性交)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分队在南京是十来个,两个女孩子足够玩儿了。但只放在我们的部队里,关起来不让她们出去。外边到处都是日本兵,她们也知道如果逃跑的话会抓回来被杀死,所以不会逃。在南京去征发姑娘的时候, 女孩子们都在脸上涂锅灰,漆得很黑,扮成了老人。但我们还是能辨认出是年轻人,因为是敌人的女人,所以都有强奸的念头。

只要说“没有命的、开放”,拉开胸口的话,女人就猜到要干什么了。我们拉走女孩,女孩子的父母或祖母跟出来求饶,我们不是给刺死就是放火,然后才回来。

现在中国和韩国提出赔偿的问题,可怜的人真是太多了,日本让他们受到了残酷的遭遇。被谴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南京大屠杀是存在的,因为是我们亲手在扬子江边开枪打死了好几万中国人。

≪寺本重平证言≫ 第16师团步兵第33联队2大队 1913年9月生

○强奸是日本的军队谁都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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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因为闲着没事儿干,就强奸了女孩子。部队的士兵们随便出去征发女人的事情,其实军官是知道的,但什么也不说,等于是默认了。因为男人嘛,有一年半载没有跟女人睡觉,是憋不住的。如果是男人的话,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人的话总想跟女人睡觉。闯进民宅的话,到处都有女人藏着。有藏在家里的,也有藏在稻田里的。几乎所有的女人脸上都用锅灰把脸涂得很黑。支那的女人因为不洗澡,所以很脏,但像住在南京那样的都市里的女孩,很多是弄得挺干净漂亮的。只要说一句“╳看看(露出性器官的意思。士兵们使用的中国话)”的话,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老老实实地把衣服卷起来,露出来让我们看的。在挂着国际红十字旗的地方,南京的女孩子都逃进了那里。街上没有女孩子,所以搜查女孩是在到郊外进行扫荡的时候抓的,在稀稀拉拉地连接在一起的村落里干了坏事。

找姑娘是以分队为一个单位或几个人成伙一起去的。只要抓到了,分队的几个人就上前按倒,以抓阄儿的方式决定强奸的顺序。如果抓到第一的话,要把姑娘脸上涂的灰擦干净,然后才能干。五六个人轮流按着,姑娘已经吐白沫了。士兵们是如饥似渴。女孩子怕被杀死,所以全身直打哆嗦。在南京两三个人一伙去找姑娘的时候,房子里躲着一个穿着漂亮的中国衣服,像是国民党高官的夫人似的女人。我们对她说“╳看看”,她是害怕被杀死吧,丝毫没有抵抗,老老实实地把衣服下摆拉上去让我们干了。事情结束后,因为让我们干得舒服,我们还向那个夫人说了声“谢谢,谢谢”,握手道别了。士兵们都很年轻,想到明天可能死掉,就更加急切地想和女人睡觉。抱女人是谁都愿意干的事情。

拉来十九、二十岁的姑娘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跟过来,把头磕到地面上,做出求我们放过女儿的样子。但求也没有用,因为士兵们都是如饥似渴,没有一个人去听他们的。三五个人按住还没有跟男人睡过的女孩,那女孩当即就昏过去,嘴上直吐白沫。父母说“不要“,但我们还是非干不可。我也干过,但干这种事是没有什么一点好处的。全日本的士兵都干过这种事,只看你说不说出来罢了。因为是男人嘛,分队里如果有10个人,就有10个人干过。战争拖得越长就越想女人,别的部队也不一样干。人嘛,都一样。

现役士兵没有多少经验,还算老实的。召集兵更厉害,因为都结过婚,知道女人,所以更想睡吧。一张红纸,为了天皇,大家都是被骗到战场的。

≪田所耕太≫(假名)  第16师团步兵第38联队第3大队   1916年3月出生

○在南京和路上强奸的女人50人以上

可能是12月13日吧。进城追击逃跑的敌人,次日追到了扬子江。扬子江上漂流着众多的尸体,从我们这里到对岸的30米以上竟然看不见江水。其场面简直太可怕了。飘流的尸体里边还有活人,我们用步枪和轻机枪把他们都打死了。那时候,部队的重机枪还没有到达南京呢。33联队打死的尸体流下来了,他们从中午开始射击了两三个小时。江岸上站满了38联队的兵。在下关,还向跳进沟里逃难的人们开过枪。

到12月15为止是进攻战,从16日到(次年)1月11日是在南京附近警卫。南京郊外开始出现了慰安所。是用玉米皮编的小草屋,窄得只能放一张床。女孩子有十五六个人,都是朝鲜女孩。士兵都站在外边排队等着。我因为是下级军官,所以等士兵们(从女人那里)走了以后才去的。价格是1日元50钱到2日元左右,是用军票支付的。日本的钱是一分钱也没有。在分队里训练的时候是把女人抓到驻屯地,分队养起来。呆一星期或二星期就给放了,再去抓替补的过来。去寺庙里的话有很多,因为寺庙大,所以周围的女孩子都逃到寺庙里避难。去那里的话就有了。普通老百姓的家里也有,只要毁坏二楼,就会发现藏在那里的女孩。女孩藏在二楼稻草堆里,由父母每天给她们送饭。

分队是在民宅驻屯下来的。带来3个左右的女孩子,供住供吃,玩腻了就给换掉。刚开始姑娘们只是哭。但是,只要带到分队给她们饭吃就没事了。行军时(在去南京的路上)只要发现就干。就是说把背囊放在旁边,就地给干了。有年轻的也有50岁左右的,都是农家妇女。父母没给藏起来,放东西的阁楼里和寺庙里藏得最多了。进军的时候自己心情会变得粗暴……干了50个人以上。现在想起来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成了真正的畜生。上司们不会注意你的,因为自己也在干。也没有宪兵来,在中国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见过宪兵。至于干完了给杀掉的事情,我们是没有干过,而且也没有听说过。所以不知道有没有那种情况。但是,在上海和南京经常可以看见女人的尸体。在北支也见过,是裸着身子的。

在北支(石家庄的附近)受过用刺刀刺的训练。八十二、三名新兵,以十二、三名为一组,军龄两年的老兵训练新兵,向我们拚命刺过来。因为对方拿着刺刀,所以我们逃不开就只能用脚踢。如果不全神贯注地话,就会挨骂。练得非常苦。每天不停地练杀人,习惯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一旦适应了,就不再怕子弹飞过来,也不怕战争了。

≪出口权次郎≫  第16师团步兵33联队第3大队 (三重县) 1914年7月生

○扫荡时强奸,征发时强奸

Image(强奸)是在城里干的。这是少不了的事情。在城里目睹过扛着女人和强奸妇女的场面,连老太太也抓。强奸后就给杀死了。残酷极了。

陷落后过了两天,到下关进行征发的时候,在民宅征发过米和食物,那时也征发女人。打开屋里的衣箱盖时,发现里边藏着年轻的媳妇。因为是缠足,所以逃不快,就抓住了,就地扒掉衣服强奸。因为只穿了一条裤子,里边没有穿内裤,所以马上就可以干了。干完后,对方虽然说了“不要”,但还是对准胸口开枪杀死了。这一种默契,如果以后宪兵队来了,事情败露的话要算作罪行的,所以给杀掉了。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干完就杀掉了。

过了好长时间,治安有所好转,宪兵队让部队所有的士兵排成一排,把受到强奸的妇女带过来,让她们指出是谁干的。跟平时不一样,这回不算有罪,只是被骂了一句“不要再干了”。不算有罪,也不算别的什么,只是挨骂而已。我们随心所欲地作恶,10个人里竟然有9个人干过强奸,还自吹自擂引以为自豪呢。

大部分的部队都带着称为慰安妇的30多名妇女一起行动。几乎都是朝鲜的妇女。我们的部队也设置过慰安所。不是设在中队,而是设在野田部队的联队里。在南京(驻屯地)的光华门附近也设置了慰安所。

对城里的女人藏身的地方也是了如指掌。年轻的、年纪大一点的都干过。干完后如被发现的话会惹来麻烦,所以就给杀掉了。不管是进南京之前,还是进南京之后,强奸妇女可以说是任你随便干,干多少都无所谓。还有的人自吹“干了70岁的老太婆,腰都变轻了”。在城里也有很多妇女被留下来了,几乎都藏在洞里边。即使设立了慰安所,也没有减少强奸事件。我们的分队还算好的,别的部队更是乱来。分队的士兵们几乎都经历过(强奸)。如果去城里干的话可以“白干”的。 还去过只收容女人的难民区(估计是金陵女子大学吧)。在屋里指手画脚地任意挑选,并且当场就干了。跟我同一个部队的,忘了是谁,在强奸的时候,被中国的败兵打了头部。从那以后强奸时,都会有人给你放哨的。是不分昼夜地干的。一般是以一个分队为单位行动。可能去过十几次。几乎所有的分队都是这样。同伙相互说“给我盯这边”、“给我盯那边”,干的时候也不顾虑旁边有没有人。说什么“结束了吗?这回该我了······”就是这样的情况。

士兵是一边说“死了,死了”,一边把女人带出来。女的也害怕被杀,所以立刻答应了。脸上虽然涂着锅底的灰,但是马上可以看出来的。每天竟抓女人,虽然也害怕,但有意思的事情更多。

目击过几千具尸体。在江边没看到多少,但在城墙那里目睹了许多,几乎都是刺死的。

在江边见过烧尸体,是陷落后不久的事。晚上用饭盒煮饭的时候,发现小河里的水红红的。也没有办法,就这么煮了饭,饭也是红红的。吃了下去。第二天早上才看见小河里全是尸体,水被血染成了一片红。南京大屠杀是有的。

*以上参加了南京战的元士兵的证言,出自『南京战―寻找被封闭的记忆』松冈环编著,由社会评论社摘录编辑。

5. 南京大屠杀 ― 被害者的证言 ―

≪王振举证言≫1920年生 当时:扬子江岸老虎山洞穴

○一直都能听到集团屠杀的机关枪声

“我是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证人,曾经作为国民党军的士兵和日本军战斗。一起参加战斗的士兵们几乎都被杀了,没有几个人活着”

Image 不久,日本兵打来了,我们的部队准备逃往南京。可是,扬子江被国民党封锁了,一只船也没有,不可能渡江逃跑。这样,我们八十来个人总要找个藏身的地方,就躲进了山洞。(略)那天,我看见长江上军舰的扫射。人们正在渡江,简直就像鸭子一样一群一群地“扑通扑通”跳进水里。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有抓着木板渡江的人。密密麻麻的有大批人被枪杀了。到晚上传来了机枪声,是从很近的地方发出的。连着传来三次,第一次的声音最大,后面声音小下去了。有三个从那屠杀中逃脱的人逃进了洞里,大概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三个人浑身都是血,我们给他们换了衣服。脱下军装,从躺在那里的老百姓身体上剥下衣服换上。最后浇上汽油烧死。他们是负伤装死,趁日本兵不注意时候逃出来的。

过了几天,为了寻找出去运猪没有回来的父亲。我带上母亲往大涡子方向去找。那一带整个是座尸体山。从洞的西面到上元门东面,大约一里半的距离间全是烧焦的尸体。

因为差不多都烧焦了,所以死者的性别服装都没法判别。据活下来的人来说,有普通市民,但大多数是中国88师的士兵。他们两人一组用铁丝捆着,逃出来的三个人是随着枪声倒下后挣脱铁丝逃跑的。所有人都让他们面对长江跪下,从后面进行扫射。在中国,把军帽朝后戴就意味着投降,投降是不杀的,所以他们投降以后就没有抵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杀死。

长江上的扫射是三艘军舰进行的。传来了机枪“突突突”的声音和机关枪“通通通”的响声。这是发生在洞跟前的事,大概有半里的距离。整个江面全都飘满了尸体。后来“红十字会”把尸体收集起来,堆在大弯子的岸边。

≪刘永兴证言≫ 1914年11月生 当时:从国际安全区到中山码头

○在下关我和数千人一起被机关枪扫射了

Image(12月13日)日本军进入南京市内后,房子外面全是日本军。外面,听得到枪声,杀人,把男人拉到哪里去了。看到这些,谁也不敢到外面去了。

15日的午后,日本兵冲到我家,用枪指着我和弟弟,把我们拉出去了。到大路上一看,我的周围有20多个年轻人,一个表示不愿意走的人,当场就被刺刀给刺死了。我们被带到大方巷的朝日报社的对面的空地上,让坐下了。一个日本人的翻译站出来说“皇军的军舰在下关要卸货,你们都来帮忙。”于是聚集在这里的四,五千人开始移动了。8人一排,最前面的是国民党军官,后面是一般的男人,我和附近认识的30多人跟在队伍的后面。冬天天很短,五点不到就已经快黑了。队伍的周围都有很多日本兵在监视着。最后面,日本军抬着几挺机关枪,想着可能会被杀吧,非常害怕。从安全区的大方巷到北城外的下关,距离很远(注:大约6公里)。

半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国民党的士兵和普通市民,看到了很多用铁线把小腿绑上被杀的,还有女性被施暴后裸露着下半身扔在那里的。亲眼见到很多这样的事情。我们避开尸体,被日本军包围着,8人一排,被带到下关附近。刚开始日本军让国民党警察把帽子和腰带都扔到扬子江里去了。士兵也在四周都架好了机关枪。一看到这样,我想我们也快没命了。我和弟弟就决定,要是在这里被敌人杀死,我们就自己跳扬子江自尽。两人紧握着双手即使走进河里,因为穿着棉衣服,身体没有沉。不久,日本军就开始从队伍的后面开始,一次拽出20人,稍稍离开人群,就用机关枪开始射杀。到处都是“救命!”“救命!”的喊声。可怕的机关枪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我们这面也被机关枪扫射了,弟弟也中弹了。周围的人也七零八落地倒下了。天完全黑了。日本军登上尸山,检查还有没有活人。听到呻吟声,看到活着的人立刻就用刺刀刺死。也到了我身边,可是藏在小船的旁边,和尸体一起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没有被发现。终于到了深夜,日本军撤退了。四下张望,发现只有我和7,8个人影在动。

≪杨绍荣证言≫ 1912年生 作为中国士兵转战中山码头

○――在中山码头和很多男人一起遭到集团屠杀,从死人堆中生还

Image(略)(12月13日)我很快就被日本军俘虏了。当时日本军的做法是,把士兵和男人从白天隐藏的地方聚集在一处空地,到了晚上就让排成排,强行带到扬子江下关的岸边。很多人组成很长的队伍。到了中山码头,日本兵就把俘虏的手向后反绑上。因为我在最后方,被命令坐下,坐下以后发现绳子没有了,于是我就悄悄的用自己腰带假装把自己的手脚捆起来。

不一会,就被日本兵发现后揪起来了。日本兵怒吼着,用刺刀刺我的头。即使是到现在,还有3处疤痕。日本兵刺完以后,就重新把我的大拇指用电线绑起来,然后还用绳子绑了第二遍。真是走投无路了。日本兵于是就让3个人一组走向河边,然后开枪打死。而且,尸体越积越多以后,日本兵就在尸体上浇上灯油烧。在眼前的人被“啪”的一声被枪杀的同时,我自己也往前倒去。我担心在这里倒下的话,即便不被枪杀,也会被烧死。

因为手被绑着,所以就用脚一点一点的向扬子江爬去。想着进到了水里就不会被烧死了,就慢慢的爬进了扬子江。脚下也是尸体,头上也是尸体。肚子靠到岸边,头上还有尸体,所以不太容易被发现。会被烧死的恐惧感终于消失了。

≪骆中洋证言≫ 1920年生 投降后从江东门到三叉河

○ 在流淌着扬子江的三叉河口见到集团屠杀

在南京,我们的部队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了,于是就扔下武器投降了。我的部队虽然是尖锐部队,但是投降是在江苏省南京市江东门广场的地方。

Image.0在那里聚集了很多普通市民和投降的士兵,一共有好几千人。被持枪的日本兵包围起来,跪在地上。在人前几米远的地方,架着一挺机关枪。我还是有些战斗经验的,突然就想到,把机关枪装上子弹架在前面,一扣扳机,人不就全打死了吗。于是就对周围的三人说“就这样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早点离开这里。” 可是,日本军就在眼前,直接逃走是不可能的。于是,在又带来新的市民和俘虏时,终于趁乱移动了300多米。有几千人都被带到这个叫三叉河的岸边。我从上海一直打到南京,已经是精疲力尽,所以看不出是士兵,与普通的百姓没什么不同。往三叉河岸偏远一点的地方一看,日本的军队把人团团围住,拿着刺刀做好刺杀的准备。在一起的市民和俘虏们也都看到这些,都吓得不行。日本军把人们的绑腿给解开,直接就把手背到身后,连脚也绑起来了,他们把10个人绑在一起,作为一组,从四周用刺刀把他们刺死了。大家根本就逃不了,几排,甚至是几十排都连在一起。我站在前面的第10排,虽说是从前面开始一排一排的杀过来,但是我站的第10排也是很危险的地方。到了午后,被杀死的尸体就被直接扔到河里,被刺后还没有死的也有很多,“救命!救命!”的喊声也接连不断。从河岸到河中间,到处都是喊叫声,很凄惨。我想末日来临了。我的后面是个农家小屋的墙壁,试着敲了一下,那个小屋的墙是用稻草和泥土做的,于是就和周围的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撞破墙壁,进到里面去。4点半左右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我想到5点多的时候,就会完全暗了,反正就是一直听见机关枪在响。那时一直在闷在小屋里等待的我,就想等屠杀完全结束以后,日本军再也不来的话,我就跳到后面的河里逃跑。等我出去后一看,全是尸体。

≪张秀英证言≫ 1914年4月生 当时的住所 安徽省乌衣街

○在南京对岸的浦口附近,被日本兵强奸女儿被烧死

Image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日本军终于来了。我再地主家里帮工,让出生3个月的女儿睡在屋子里。我正坐着哄孩子,日本兵跑过来,用刺刀刺死了村里人。我吓坏了,也没法逃。连我在内村里有四五十个女人被抓住带到广场上。日本兵说:“不逃就不杀。”虽然担心会被他们怎么样,我们还是去了那里。日本兵用刺刀扎我们,叫我们脱剩一件内衣。我们只有照他们说的去做。上面是衬衣,下面是短裤,让我们在广场上一圈圈跑。我们又是恐怖,又是屈辱,边跑边哭,三十来个日本兵拍着手兴高采烈。我想“什么东西,日本鬼子!”跑完后,他们叫我抱着3岁的男孩跟他们走,地主家的陶婶:“跟着去吧。不去会被扎死的。孩子交给我。”我把孩子放在那里,跟着日本鬼子去了。日本兵把我带进了陶家,强奸了我。丢人,下面不能讲了。我哭个不停。日本鬼子到处给房子点火我家也冒起了烟。

我非常担心,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家,我家已经全烧毁了。在我被强奸的时候,可怜的三个月大的女儿也被烧死了。住的地方,女儿,衣服,统统烧光了。

丈夫不在家,我牵着3岁儿子的手,和村里人一起朝山里逃。一天晚上,一个日本兵开门进来了。手碰到短裤后,发现我正来月经。他就用简单的中国话喊“你,死了死了”,拿刀扎了过来。我用左手护住自己,手指被削掉了一寸左右,露出了骨头。我哭起来,他用枪托砸在我身上。在最冷的严冬,在外边到处跑,我又是打冷战,又是发抖,又是发热,连着病了好几天。

≪张秀红证言 ≫ 1926年5月7日生 ・虎年 当时11岁 南京城外南的沙州圩附近

○用刺刀逼着祖父交出女人,被强奸了

当时我住在南京的西部的「中和埂」(所说的埂就是堤、堤防的内侧)。正月十五以后,日本兵又来了,所以村里的人都从沙州圩往西面的西善桥东的“赵家园”逃去了。在我们村子没能逃走的,第二天都被杀了。

Image 在干枯的小河中呆了10来天。那时,我亲眼见到两三次,日本兵来强奸年轻的女人。从小河出去就能看见在很大的广场上,有几十名脸上涂着锅底灰,穿着旧棉袄的年轻的姑娘站在那里,日本兵选出几个漂亮的姑娘,让她们把脸洗干净,就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剩下的姑娘们就当场被杀了。从另一个小河看见的日本军的暴行。日本军把刺刀插进三,四个未满一岁的婴儿的屁股里,很高兴的举起来。在空中盘旋的婴儿们一哭喊,在旁边看着的十几个日本兵一边笑,一边拍手叫好。

不久,从村里来的人那里听说沙州圩已经安全了,于是就和村里的人一起回去了。有一天,日本兵突然来了。因为我还是孩子,所以爷爷为了保护我,抱着我和日本军奋力抵抗了。日本军用刺刀刺进了爷爷的背部。日本军说“放开,不放开的话,你们两个都得死”,我想,我还是孩子,要是爷爷死的话,我也是活不了的。救我也没用,两个人都被杀的话还不如一个人死,还能好一些・・・然后,我被日本兵带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日本兵把我按在床上,脱了我的衣服。被日本兵分开了双腿,非常痛苦。我昏过去还是被强奸了。日本兵走了我也不知道。爷爷把我的双腿合上。爷爷给我揉肚子。过了一会我就醒来后,爷爷就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告诉我被那些日本兵强暴的事。很长时间都完全不能动。即使是过了70年,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有后遗症还会疼。也不能蹲下,要是蹲下的话,就站不起来。那时才11岁,受了很大的伤害。

≪杨明贞证言≫ 1930年2月生 当时的住所 城内南部文思巷

○父亲为了救我,负了致命的重伤,我和母亲在父亲面前被凌辱

Image我因为是父母上了年纪以后生下的孩子,所以是在他们的宠爱中长大的。

12月13日早上,三四个日军先是用枪乱打一通,就从我家大门进来了。这个房子住着三户人家,先是房东太太和当管理人的大爷被一下子打中了,当场死了。接着父亲被击中左臂,流了大量的血。日本兵走后,母亲用尽力气把布缠在父亲手臂上止住了血。

下午又来了两个日本兵。日本兵抢走了家里的被子,又用刺刀划开了母亲的棉衣,这样一来钱就掉出来了。日本兵抢了钱,连母亲戴的耳环也揪下来抢走了,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两个日本兵骑着马过来了。一个长着胡子的日本兵下了马走近我,突然抱起我,伸手抓住我的裤子就要脱。他的手插进来,我又是拼命反抗又是哭。父亲托着受伤的身子靠近我,说着“别哭,别哭”,要把我的裤子拉上去。另一个日本兵见父亲要把我夺回去,就把父亲打翻在地,把脸打了好几下。接着又跨坐在他身上,在他的脖子上砍了三下。血止也止不住,父亲倒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了。母亲用尽气力把父亲搬到床上。日本兵长着长胡子,非常可怕的样子。到现在还害怕,不敢看有日本兵的电视节目。

第二天15日,我和我穆青正躺在厨房的地下,又来了两个日本兵。父亲奄奄一息的躺着。日本兵首先走进父亲,用手指掰开父亲的眼睛,把刀插进嘴里。父亲虽然还有意识,但是一动也不能动。日本兵见父亲这样,就用中国话说“死了!死了!”。日本兵先走近母亲,脱下她的裤子。母亲在脸上涂了煤,日本兵就用手去擦,母亲就咬他的手。日本兵火了,把母亲打了好几下,强奸了她。然后,日本兵满不在乎的把枪身塞进母亲的阴户玩弄着。母亲哭着好几次求饶。母亲的下半身流了很多血。我想,因为那是母亲把煤灰乱涂在脸上,,日本兵觉得“脏”,所以才用枪身折磨母亲的。另一个士兵脱下我的裤子,用手指撕开还很硬的阴户玩弄着。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六七岁没有发育成熟的阴户。我疼得哭喊起来,但日本兵还是硬把我强奸了。这些家伙都是畜生、两人轮流着强奸了我和母亲。流了大量的血,疼得连路也走不了了。母亲倒在地下,我自己用布包扎了阴户。阴户肿了,血流了出来。小便也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渗到伤口里疼得不得了。父亲死了,母亲精神失常,不久就跟着父亲去了。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孤儿,每天都过的很痛苦。

*以上受害证言出自『南京战―被割裂的受害者之魂』 松冈环编著 由社会评论社摘录

松  岡     環

TAMAKI MATSUOKA

Co-chairperson of the National Liaison Group of the Nanjing Atrocity’s 60th anniversary
Representative of Meishinkai-Nanjing
Director of “Torn Memories of Nan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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