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明和布启睿摩托游世界(第十:被迫离开哈萨克斯坦 )

杰明 随心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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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游记里很少提到摩托车,请大家谅解!

被赶出哈萨克斯坦

持美国和香港护照的都可以免签进入哈萨克斯坦两周。我们听说到时候可以再延长两周,所以我刚到的时候就跑到移民局去问了,但是移民局里的人全说俄语,没有一个人会说英文。我找了几个其他的旅客问了一下,他们都说没有问题,所以我和启睿决定在过期的前一天回到移民局去延长签证。

谁知道到期的前一天,我们一大早 9 点到移民局问的时候,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我们的护照就不耐烦地说 “Нет!” (不行),但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找了个好心人帮我们翻译,发现原来免签的国家到期就到期了,不能在移民局延长,必须离开哈萨克斯坦然后重新入境。。。 我们当时一下就傻了, 本来以为可以很顺利地继续在原地等其他国家的签证的,但现在突然发现要离开。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进来的时候,海关的姑娘把我们摩托车的型号、颜色、牌照全都在电脑里跟我们的护照登记到一起了,我怕我们如果不带摩托车一起走的话他们就不会让我们出境。启睿还好,因为美国护照可以免签去 400 公里以外的吉尔吉斯斯坦,骑几个小时就可以到,但是我拿着香港护照,只能去俄罗斯,而俄罗斯离阿拉木图最近的边界是往北 1,300 公里的地方。这距离在国内的高速最少也得骑 13 个小时,在哈萨克斯坦的质量比较差的路上怎么也得要 20 多个小时吧?我们满脑子的困惑但是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我默默地开始做好要通宵骑车的心里准备。

回到青旅以后,老板 Erik 非常坚定地告诉我们他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曾经遇到过一对自驾游的德国夫妇,开到哈国以后坐飞机回得国了,然后一年以后才回来取车的。我们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所以马上开始行动。启睿在汽车站跟别人一起拼了车去吉尔吉斯斯坦。但我怕如果坐 4 个小时的车回到霍尔果斯以后海关不放我出哈国的话,我再坐 4 个小时回到阿拉木图然后马上再开去俄罗斯就赶不及了,所以买了一张晚上的机票去乌鲁木齐。这样,如果海关不放我走,我可以马上回到城市然后连夜赶去俄罗斯。

下午 6 点左右,我收到启睿的短信说他成功出境了,海关没有问他任何的问题,非常顺利。

虽然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能 100% 放心,因为我担心中亚国家每个口岸的政策都不一样。晚上我提前 3 个小时就到了机场,生怕会出事。过海关的时候,大叔拿着我的护照、入境卡、移民局登记卡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了又看,还不时地跟电脑里的信息对。在他面前,我地脑袋很不自然地锁住了,一动不动地站着,想从他的脸部表情猜测他在想什么,但又不敢太专注地看着他,生怕他会看出我做贼心虚。一百年以后,我终于听到盖章的声音,随后他把护照换了给我。叶叶叶!

到乌鲁木齐已经凌晨 2 点了,我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宾馆就睡着了,第二天等到 9 点又坐飞机成功地回到阿拉木图。

吉尔吉斯斯坦签证

之前提到我们在阿拉木图呆为了办签证呆了整整两周。其中最让人头疼的签证是吉尔吉斯斯坦的。我 5 月在北京的时候就想办这个签证,所以付了邀请函和签证的费用,提交了文件。谁知道北京的领事过了一周以后告诉我我来得太早了,只能提前一个月办。但他看我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此,心软了,所以说让我在到达阿拉木图的两周前跟他邮件联系,他会帮我提前做好准备,不用从新申请邀请函。但我来了阿拉木图以后我发现他一直都没有搞定阿拉木图的领事,还是需要重新等两周办理邀请函。这边的签证官态度也不好,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跟我说话都不看我的。又一次我问他能否帮我联系一下北京领事馆的时候,他满脸不懈的说“我干嘛要帮你?”

所以等了两周,拿到邀请函以后,我早上提心吊胆地回到了领事馆,把所有的文件给了他。他的态度依旧不耐烦,给了我一份新的申请表。我把摩托车头盔放在附近的台子上就开始填了。他看到我的头盔,好像笑了一下,但是我不确认,因为这人的表情就像人大的代表一样-没有表情。但后来把所有文件递交给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变得耐心,还跟我解释收费的标准。我下午去取护照的时候,他还跟我聊摩托车的事,问我是什么摩托车、从哪里过来、要看照片。没想到一个摩托车头盔居然能够使他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早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头盔放在台子上而不是放在地上。-_-”

好客的哈萨克斯坦人

由于传统哈萨克斯坦人是游牧民族,所以在传统文化中他们是非常好客的。他们国家地大人稀,再往北的话冬天-40度,夏天+40度,大家在草原上生活都不容易,所以只要遇到客人或者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一定会热情接待。但是在现代的大城市中,这些传统正在慢慢地流失,在资本主意的社会当中,大家更多为自己着想。

但是 Alibi 和 Erik 不一样。从一开始他们对我们就很热情,在过去的两周中我们经常一起 hang out(请教一下大家,这个中文怎么说?),他们带着我们到阿拉木图年轻人去的地方玩,真的让我们成为了阿拉木图的一部分。他们尽量把我们的吃、喝、住、玩、以及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好。Alibi 说如果我们去他的老家 Караганда (Karaganda) 玩的话,他的家人会把我们照顾得服服贴贴的。我们早上可以随时起床,但是他的母亲早上 5 点就会起来开始为我们准备早餐,而且会保证我们每天三顿都不只能吃得三顿上饭,还能吃饱喝足。每天晚上他的父亲还会把我们先灌满伏特加才允许我们睡觉。

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好的时光,一起吃饭、看足球赛、去酒吧,但有时候我们也感觉他们太热情了,让我们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也可能跟我和启睿的内向性格有关。虽然我们非常愿意接触陌生人,也能够比较快地成为朋友,但我们都习惯保留一些两个人或者单独自由活动的空间。有些时候我们还是想两个人活动,毕竟我们认识 6 年了,但也有时候我们的内向性格会比较明显,在不同的时候希望单独在房间里呆着看电影、读书,不跟别人沟通。 在这些时候, Alibi 如果过来热情地邀请我们出去玩的话,我们不知道如何委婉地拒绝他,因为在他的文化里,客人拒绝主人的邀请是一件让主人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为此我们产生过一些误解,但最后都心平气和地把问题化解了,双方都从中对对方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让我们成为了更好地朋友。

最后一个晚上,我们跟 Alibi 和 Erik 一起在一家当地餐厅吃散伙饭。由于是最后一次聚餐了,他们点了两瓶伏特加下饭,喝得我们都晕晕乎乎的。


第二天下午我们把行李收拾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阿拉木图,进入吉尔吉斯斯坦。

Sky Hostel

在此给这家青旅打个小广告。青旅的老板叫 Erik,今年才 24 岁,以前曾经是专业足球运动员,但去年因为受伤,被迫停止他的足球职业。他非常专业,你有问题的话他一定尽他所能去帮助你。我们在此为他打个小广告也是因为他的人品非常好,希望能够帮助他。

阿拉木图的青旅不多,做得最好的、地点最好的应该就是这家了,走路不到 10 分钟就到体育场,附近也有很多大学和咖啡厅。青旅在楼顶 11 层,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天台,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无敌的夕阳和夜景。这里还可以免费洗衣服,有免费的饮用水和洗手液、公共厨房和冰箱,感觉就像美国大学的宿舍一样。


这是我们的同屋 Alibi,今年 23 岁,在哈萨克斯坦的原子公司工作。他长年住在这个青旅,因为这里一个月累计销来的房租比在阿拉木图同等地区租房子要便宜得多。他说如果有美女愿意来阿拉木图玩的话,请随时找他 ; )

最后有两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前面的连到一起,所以放在后面:

  • 哈萨克斯坦人非常喜欢吃肉,他们自己开玩笑说在吃肉比赛当中,第二名是狼,第一名是哈萨克斯坦人。从我们这两周的经验看来,他们确实很喜欢吃肉,每道菜主要是肉,蔬菜只骑到配角、衬托的作用。
  • 由于古代人是游牧民族,以放羊、牛、马为主。虽然伊斯兰教于第 8 世纪开始渗入哈萨克斯坦,但是在此之前哈国人民也不吃猪肉,因为猪不适合徒步,不能跟着游牧民族一起四处奔跑。即使现在,哈萨克斯坦人所吃的主要肉类还是羊、牛、和马,而当中最特别的是马肉。如果有客人,主人一定会准备一顿丰盛的马肉 Беcбармак (Bishbarmak)。

附导语:两位出大名了不起的摩托自驾游从中国穿越中亚到非洲的青年,竟然与圣地亚哥有着不解之缘。其中一位叫孙杰明的父母和圣地亚哥华夏中文学校校长邢彬是大学时的好朋友。

经邢校长介绍,不久前华文网记者联系到了孙杰明,并通过邮件与他进行了交流和采访。

问:听邢校长大概介绍了一下你们自驾游的事迹,请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孙杰明:我今年 26 岁,在湖南出生,小时候主要在香港和美国长大。毕业以后在一家大宗商品贸易公司工作了 2.5 年。我白天在贸易公司工作,晚上在街边贩卖人民薄饼(一辆卖美式薄饼的黑暗料理三轮车)。

我 的朋友,布启睿 (Nate Brown),今年 25 岁,在澳大利亚出生, 在美国 North Carolina 和Minnesota 长大。他 8 岁就开始学中文了,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现在是一名翻译、学者、摄影师和创意文化内容的制作者。他去年在江西景德镇完成了富布赖特项目,他的研究针对年轻 陶瓷艺术家在如何适应中国的现代化。 他本科的论文研究的话题也是相关的:景德镇陶瓷市场在计划经济之后的经济转型。他的兴趣爱好除了摩托车之外包括户外活动、艺术创作及欣赏、还有英式橄榄 球。

问:那你们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产生骑摩托车去世界环游念头的呢?

孙杰明:我们于 2009 年在Middlebury College读书时认识,当时都在学校的英式橄榄球队打球 。由于我们的价值观非常相似,我们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2010的夏天在北京实习一起同住, 毕业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这 趟旅程其实一开始是启睿的想法,他多年前就有骑摩托车穿过中亚的国家去欧洲的梦想, 想自己亲眼去看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启睿的动机来自两方面:他对世界的好奇心,和他对陆路旅行-尤其是自驾游-的兴趣。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就一直招待 留学生,其中包括一个中国男孩。这些经历开始启发他对旅行的热爱。他觉得在本地的人与人交流才是理解一个地方和民族最真实的方式,因此这次旅行当中想一路 交朋友,抽空跟每个地方的人深入聊天。

启睿两年前他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对工作非常着迷,所以只能祝福他,希望 他 能够完成这个梦想。但是今年年初觉得自己所处的行业这几年发展会非常困难,还不如先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有没有别的机会。我多年前读大学时就对非洲产生了巨 大的兴趣,想在那里工作,但是父亲一直不同意。现在我自己经济独立了,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准备去非洲走走。3月13号,我把工作辞了,开始跟 启睿一起认真的策划这次旅程。

我们6月6号把头发剃了以后正式出发,穿过过上海到杭州、景德镇、长沙、重庆、成都、甘孜、青海, 然后从新疆的霍尔果斯出境,7月22号成功进入了哈萨克斯坦。我们现在在吉尔吉斯斯坦, 我们的第三个国家, 明天准备往塔吉克斯坦的方向走。 从中亚我们会到格鲁吉亚和土耳其,随后进入欧洲,用一段时间去拜访我们在欧洲的朋友,也去体验欧洲的浓厚历史与文化。我目前的非洲计划是从西班牙的直布罗 陀坐渡轮到摩洛哥,然后沿着非洲的西海岸一路向南在到达非洲以后再往上到肯尼亚。我希望可以跟着这些朋友,更深刻地体验非洲的人文风情,和了解政治、经济 和文化等方面的知识。

问:那你们有没有用文字和图片去记录下你们世界游的足迹呢?

孙杰明:有啊,我们将所有走过的地方按时间先后写下了大量的博客日记,请你有空慢慢看看,这当中有着我们在漫长的摩托旅程中所获得的体会,点点滴滴,希望您和其他读者一样,与我们分享这摩托自驾游世界的快乐和自由,获得各种各样的文化知识和生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