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公大草原
-杰明随心所遇
前面提到我们遇见了启睿的两个朋友,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中我们跟他们 – Brendan 和 Lucas – 在甘孜藏族自治州州结伴而行,我们骑车,他们坐车。先介绍一下这两位新朋友。他们都是耶鲁大学2013年的毕业生,Brendan 毕业以后在北京学中文,随后在长沙的雅里中学教英文和足球。Lucas 正在努力成为一名作者,毕业以后在祕鲁实习,后来在全球最大的新闻公司路透社的纽约办公室工作。
我们的第一站是塔公。回到这个病发的地方,杰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放慢脚步,不让自己太辛苦,生怕再次有高原反应,迫使自己在还没离开中国之前就要放弃旅程,以前吹的牛全都要泡汤了。还好这次回来一点事都没有。
旅舍的老板娘(她就像个妈妈一样)Jya Drolma 告诉我们说过后天塔公会举办一个赛马节,镇上所有人都会参加,而且每家每户都会搭一个帐篷,其中项目有赛马,也有马术比赛、摔跤等等。他们这两天已经开始 在山上搭帐篷,把家里的床、食物、衣服搬到山上。由于这个赛马节是一年一次的,而且有时候赛马节会被取消,所以我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决定多呆两天,看完再走。
我(杰明)发现老外很喜欢走路。第二天为了打发时间,我们随着当地人的推荐,徒步到附近山上的一个湖。我们把行李从摩托车上卸下,载着 Brendan 和 Lucas,顺着国道离开塔公,往山上开,但是我们的摩托车爬不动,在山脚车就翻了,抓不住地。但是我们看到几个当地人骑着跟我们一样的摩托车,后面拉上 一个人,在非常险峻的山路上骑行。滴答说这是因为卖往高原的车除了化油器的主量孔调小以外,他们车的牙盘也会换成大的,这样在扭力比较大。没办法,我们只能靠双脚前行。
当地人说到湖边来回才需要3个小时,但是我们走了2个小时以后到处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辛亏在一处山峰上有游牧民族的帐篷,我们累得不得了,外面高原的冷 风又大,所以我们就闯进帐篷里,想借用他们的帐篷躲风。。我们双方语言不通,犹如鸡同鸭讲,她们说藏语,我们说普通话和英语,只能用手指指画画。
好心的她们给我们准备了一些食物,把酥油茶、糌粑、牛奶干、牦牛黄油和糖混在一起,成为一个非常美味的糊糊(like holy shit it’s delicious)。在空气稀薄的高原爬了两个小时的山以后,杰明已经精疲力尽了,头也有些晕,但是吃了这糊糊以后马上就精神了。
随后我们继续向上爬,又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看到湖了。这天我们一共走了16公里,从山脚的3700米左右爬到山顶的4300米,是杰明在前年腿摔断、做完手术以后走的最长的一次。
最后:杰明想说因为四川之行的内容太多了,所以不打算按照四川之行“上”“中”“下”的格式写了,所以换成了新标题。
前一篇(首篇):
编者按:两位出大名了不起的摩托自驾游从中国穿越中亚到非洲的青年,竟然与圣地亚哥有着不解之缘。其中一位叫孙杰明的父母和圣地亚哥华夏中文学校校长邢彬是大学时的好朋友。
经邢校长介绍,不久前华文网记者联系到了孙杰明,并通过邮件与他进行了交流和采访。
问:听邢校长大概介绍了一下你们自驾游的事迹,请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孙杰明:我今年 26 岁,在湖南出生,小时候主要在香港和美国长大。毕业以后在一家大宗商品贸易公司工作了 2.5 年。我白天在贸易公司工作,晚上在街边贩卖人民薄饼(一辆卖美式薄饼的黑暗料理三轮车)。
我的朋友,布启睿 (Nate Brown),今年 25 岁,在澳大利亚出生, 在美国 North Carolina 和Minnesota 长大。他 8 岁就开始学中文了,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现在是一名翻译、学者、摄影师和创意文化内容的制作者。他去年在江西景德镇完成了富布赖特项目,他的研究针对年轻陶瓷艺术家在如何适应中国的现代化。 他本科的论文研究的话题也是相关的:景德镇陶瓷市场在计划经济之后的经济转型。他的兴趣爱好除了摩托车之外包括户外活动、艺术创作及欣赏、还有英式橄榄球。
问:那你们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产生骑摩托车去世界环游念头的呢?
孙杰明:我们于 2009 年在Middlebury College读书时认识,当时都在学校的英式橄榄球队打球 。由于我们的价值观非常相似,我们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2010的夏天在北京实习一起同住, 毕业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这趟旅程其实一开始是启睿的想法,他多年前就有骑摩托车穿过中亚的国家去欧洲的梦想, 想自己亲眼去看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启睿的动机来自两方面:他对世界的好奇心,和他对陆路旅行-尤其是自驾游-的兴趣。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就一直招待留学生,其中包括一个中国男孩。这些经历开始启发他对旅行的热爱。他觉得在本地的人与人交流才是理解一个地方和民族最真实的方式,因此这次旅行当中想一路交朋友,抽空跟每个地方的人深入聊天。
启睿两年前他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对工作非常着迷,所以只能祝福他,希望他能够完成这个梦想。但是今年年初觉得自己所处的行业这几年发展会非常困难,还不如先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有没有别的机会。我多年前读大学时就对非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想在那里工作,但是父亲一直不同意。现在我自己经济独立了,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准备去非洲走走。3月13号,我把工作辞了,开始跟启睿一起认真的策划这次旅程。
我们6月6号把头发剃了以后正式出发,穿过过上海到杭州、景德镇、长沙、重庆、成都、甘孜、青海, 然后从新疆的霍尔果斯出境,7月22号成功进入了哈萨克斯坦。我们现在在吉尔吉斯斯坦, 我们的第三个国家, 明天准备往塔吉克斯坦的方向走。 从中亚我们会到格鲁吉亚和土耳其,随后进入欧洲,用一段时间去拜访我们在欧洲的朋友,也去体验欧洲的浓厚历史与文化。我目前的非洲计划是从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坐渡轮到摩洛哥,然后沿着非洲的西海岸一路向南在到达非洲以后再往上到肯尼亚。我希望可以跟着这些朋友,更深刻地体验非洲的人文风情,和了解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知识。
问:那你们有没有用文字和图片去记录下你们世界游的足迹呢?
孙杰明:有啊,我们将所有走过的地方按时间先后写下了大量的博客日记,请你有空慢慢看看,这当中有着我们在漫长的摩托旅程中所获得的体会,点点滴滴,希望您和其他读者一样,与我们分享这摩托自驾游世界的快乐和自由,获得各种各样的文化知识和生活信息。
……
孙杰明:由于接下来10天左右我们会在塔吉克斯坦的帕米尔高速行驶,
附游记(一)
四川 (中)
2015-07-10 杰明 随心所遇 随心所遇
由于前面两周在四川西部都没有网络,所以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地把前面的所见所闻补上!上次说到我们骑到了国道 318 路边的一个宾馆。修路对四川天全的老板娘的生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路过她村子的旅客一般都是自行车车手。由于修路,骑车的人也少了。另外,由于她的宾馆是路上的第三家,旅客都被第一、二家抢了,老板娘这里今年几乎没有旅客,我们是她那个晚上唯一的客人。她在那个村子里出生、长大,除了买菜以外很少往外地跑。以前买菜还相对方便,几个小时就可以到泸定,可是现在修路以后来回至少需要两天,而且单程的车票还需要50元。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从山下上来的菜贩卖的价格都是山下的3、4倍。但是她的心态仍然很好,满带笑容,把我们照顾的非常好。
早饭后,我们向泸定出发。滴答(途菲乐的老板)再次帮助我们,推荐我们去一个叫邓师的哥们那里把车调一下 。启睿的车子是化油器的,需要换一个配件,要不然在高原只能跑10-20公里/小时。
邓师修车有21年经验了,在泸定住了9年,从成都出发往拉萨走的车子几乎全都会先到他这里调车。他自己热爱摩托车,经常召集朋友在中国西部骑行。除了修车以外,他还开了客栈,让摩友休息。邓师和滴答在国内摩托车圈子里面都是高人,所以互相认识,但是让我们诧异的是他和滴答虽然认识多年但居然没有见过面。这也认证了邓师在店里正中位置悬挂的一句话:
我们实在非常荣幸能够认识路上的摩友。虽然我们理论上来说都算是外人,但是自从在滴答那里改车开始,我们就觉得我们得到了一个新的家庭。滴答、从温州骑到昆明的小吕、小蒋、苗苗、邓师,都是这个大家庭的成员。我们感受到了大家的支持、鼓励,给了我们很大的动力和自信,感觉没有什么走不了的路。
我们在康定的汇道客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翻过4400多米高的山前往塔公。我们一路上不得不骑骑停停、骑骑停停。100公里的路走了5个小时。虽然我们很早就已经意识到中国有多大(在路上已经骑行了2个多星期了,才穿过了中国一般左右),但是还是难免被这片大地震撼住。我们路过的每个省份的风景都不一样,现在到了四川西部,我们一下子就进入了西部高原,在318国道上眺望一望无际的山脉。这里的天空特别蓝,没有一丝雾霾,云朵白得刺眼,而且形状非常明显,不像大城市的云都是模模糊糊的。
晚上到了塔公以后,杰明开始高反,离客栈还不到十米就忍不住吐了一地,随后头痛,肚子不舒服。他只顾着进客栈休息,剩下启睿一个人把两台摩托车搬进院子,把车上的行李卸下来。随后启睿又在客栈和医院之间来回奔跑,买了几袋氧气给杰明呼吸。(有这么一个好的伙伴,我(杰明)真是非常感激。高反时,有很多事情我自己没办法做,要不是启睿帮忙,我真是废了)。
启睿居然一点高反都没有,还说来到了高原以后清新的空气给了他一股力量,让他感觉更有活力。还真是的,在杰明只能像个僵尸一样慢慢动时,启睿居然能够活蹦乱跳,到处爬山。第二天,他顺着别人的手绘地图穿过塔公的大草原走到一个佛学院,跟草坪休息的年轻喇嘛一起共享冰淇淋、拍照。他们被小蚁运动相机迷住了,因为虽然它没有屏幕,但是可以通过自身的Wi-fi联上手机然后把手机当相机屏幕用。
到了塔公第三天,我们决定还是先回到海拔比较低的康定休息一下,等杰明的感冒好了再回塔公。刚好启睿的两个美国朋友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他们的旅行,第一站是康定,所以我们结伴而行,一起探索康定。我们遇到了很多不同人,了解了冬虫夏草市场、听到了一些关于以前康定黑帮的故事、还在搭顺风车时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一台有兰博基尼门的改装车。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坐这么高大上的车居然是在康定镇!
在多余的时间里,我们跟汇道客栈的哥们学了一些基本的藏语。这个语言写出来非常好看,就像是从屋顶吊下来的冰柱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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