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医生抗疫随笔系列链接
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接种新冠疫苗，新冠病例一直在下降，生活在今年夏天真的有望恢复正常。
5/9/2021 星期天， 母亲节快乐
今天是母亲节，也是女儿舞蹈俱乐部参加Star power 地区赛的日子。没有往年母亲节的早餐，一大早6点半爬起来，女儿自己化妆，弄头发。这是她第9年参加舞蹈比赛了。还记得她小时候在旅馆里把睡眼惺忪的小不点拉起来，给她化妆，梳头，带她去吃早餐，8点钟小不点就是在舞台上活力四射的小精灵了。还记得和女儿好朋友的妈妈在她们考完试后把两个孩子从学校接出来，驱车去洛杉矶，晚上比赛完，再连夜赶回来，参加第二天学校高一学生的Triathlon。时间过得好快。以往的比赛，都是同年龄组的一起比赛，能看到不同俱乐部对手的表演。去年因为新冠，大部分比赛取消，或改成网上比赛。今年2月份才宣布恢复比赛，为了避免过多的人员聚集，以俱乐部为单位比赛。看不到其他俱乐部对手的表演，赛完了，要等几天，等所有俱乐部都赛完了，才能知道自己的名次，当然也就没有发奖仪式。以往的舞蹈，从前一年9月就开始准备，而今年的参赛舞蹈，从2月才开始编排。教练和孩子们都很珍惜，很努力，短短3个月，舞蹈已经很有水平了。以俱乐部为单位比赛，就好像俱乐部的年终汇报演出（recital），俱乐部不同年龄组孩子们的表演都可以看到，在小女孩的表演中好像看到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影子。比赛完，女儿让我拿着她的奖杯和我和了个影，算是母亲节的礼物吧。回到家下午2点多了。女儿卸妆，洗澡，又开始复习她的AP考试，我已经累得要睡觉了。今天的比赛结果，明晚会公布到 Star Power的网站上。
5/11/2021 星期二
今天收到College Board email，女儿6月5日的SAT 考试又一次被取消了，这是从去年10月份开始第5次取消加州已经为数不多的几个考场。真的是无语了。觉得College Board 专门和女儿过不去。不知道加州像女儿这样的高三学生有多少。加州疫情已将为橘色，打新冠疫苗的人口比例居美国各州榜首，州长准备6月中全面开放公共场所， 为什么还折腾孩子们，不让考试呢。加州公立大学正式取消SAT， ACT 考试，也就是说没有高考了，不再衡量孩子们的知识水平，加大以什么标准录取学生？可怜的孩子们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今后几十年，美国的科技还能领先吗？ 看来在加州是没法考了，居然连亚利桑那州，拉斯维加斯都没有名额了，咬牙飞得克萨斯州去考。去年暑假上了SAT 补习班，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正在气愤之中，看到Star Power网站公布比赛结果了，女儿的踢踏舞独舞得了第二，踢踏舞群舞第一，并得到了整场比赛都最高分。参加的其他2个舞蹈也都进了前十名。下周是在LA（洛杉矶） 的Countdown 舞蹈比赛。
5/12/2021 星期三
今天又和Beth 视频了。她星期一注射了第一剂免疫抑制剂。这几天用了利尿剂，心衰症状有所好转，气短也好些了，但是还是离不开高流量氧气。祈祷这个免疫抑制剂能帮她延长生命。
38岁的黑人Ryan有教育学硕士学位，可惜现在只能靠政府救济生活。她的祖母，父母都是我的病人。Ryan的父母是工作勤勤恳恳，善良的美国黑人，爸爸在60几岁时终于拿到了硕士学位，一直在戒毒所做咨询师（counselor），直到快70岁了才退休。记得去年秋天，她父母分别给我打电话，说Ryan要从东部搬回San Diego，虽然知道我不再收新病人了，还是请求我做她的家庭医生。我答应了。去年11月第一次见到Ryan。那次看诊花了快一个小时，事先不知道38岁的Ryan病情有这么复杂。Ryan 2016，2017年曾是我们医疗机构别的医生的病人，那时候她重度肥胖，体重317磅，有高血压，严重糖尿病，虽然是2型糖尿病，一般降糖药已无法控制她的血糖，再加上糖尿病引起的肾衰，不能用双胍类降糖药，她要靠胰岛素控制血糖。糖尿病还引起了视网膜病变，使她视力下降。期间还因为心力衰竭住过院。糖尿病人因为高血糖引起神经损伤，患冠心病时常常不会有典型的心绞痛症状，而是表现为乏力，气短。但那时Ryan的心脏耐力测试（stress test）是阴性的。2018年Ryan搬到东部，终于因为糖尿病引起肾功能完全丧失，要靠每周3天洗肾度日。这对Ryan是个很大的警醒，她开始控制饮食，体重减了100多磅，糖尿病也因此得到了彻底的控制，不用包括胰岛素在内的任何药物，血糖也能控制在正常范围内。只是肾脏功能再也无法恢复。肾病引起的高血压用多种降压药才能勉强控制。即便每周3天透析，Ryan还是在当地的社保部门上班，尽量自食其力。2019年Ryan因为从前的肥胖出现椎间盘脱出症状，臀部放射性疼痛难忍。 2020年3月用硬膜下激素注射消炎，但是两次注射后疼痛症状反而加重，CT发现注射部位的腰椎出现脓肿（硬膜下注射过程中引起的比较少见的并发症）。2020年6月进行手术治疗，去除坏死的腰椎，再用钉子固定。术后钉子松动，7月又做了一次手术。第二次手术后依旧要靠大量鸦片类止痛剂止痛，在康复院呆了2个月，终于可以用走步车走路了。去年9月，在她父母的一再劝说下，Ryan同意搬回San Diego，由她退休的父母照顾。这才有了我们去年11月份的第一次见面。花了快一小时看诊，之后又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帮她联系肾科医生，脊柱外科和康复科医生。第一次见Ryan 后，没两个月新冠开始。Ryan 一家人都格外小心，没有一个人中招。今天是第二次“见”Ryan，和她视频看诊。Ryan周一时因为气短多日去了急诊。我和Ryan视频前看了她急诊室的病例，她当时的血氧饱和度只有78%，可惜后来的血气分析抽的是静脉血，结果没什么价值。急诊医生给她查了血项，肝肾功能，新冠核酸检测，做了心电图和肺X 光，除了肾衰，没什么大毛病。但是没有查D Dimer （肺栓塞指标）， BNP （心衰指标），troponin（心梗指标）。这些该是呼吸困难必查的项目。也许急诊医生太忙，不知是否注意到她那么低的血氧饱和度，居然让她回家了。急诊病例也没有写完。视频时Ryan正在血透，刚刚打完第二剂新冠疫苗， 讲话没有一点呼吸困难的样子，说气短似乎好些，没有胸痛·，也不咳嗽，不发热，晚上睡觉可以躺平（严重左心衰竭的病人无法做到），脚也不肿（有可能是右心衰竭的表现）。我告诉Ryan她在急诊时有严重低血氧，但是我不知时什么原因。我接下来几天病人全排满了，叫她明天来见我的护士，再查一下血氧饱和度，去查血， D Dimer， BNP， Troponin。
5/13/2021 星期四
上午Ryan来见护士，我在看下一个病人前和Ryan打了个招呼。她妈妈用轮椅推着她，说她还是乏力，气短，问我可不可以看她。护士给查了血氧饱和度，97%，血压也正常。我停下来听了一下她的肺部，没有啰音，腿也不肿，叫她马上去查血，和她妈妈讲，实在抱歉，我的下一个病人已经等我40多分钟了，不能再加病人了。如果血液检查不正常，我会给Ryan打电话，让她再回到急诊去。没出一小时·，化验室给我打电话，Ryan的BNP和Troponin都极高，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得了心梗，同时引起心衰。那时正值午饭时间，走廊里看到心脏科同事，我知道血透病人的Troponin，BNP会高，但是也不该这么高。她今天体检没有心衰表现，心脏科医生建议过2小时再查一次troponin，如果更高了，叫她去急诊。给Ryan打了两次电话，没人接，护士又打，还是没人接。这时接到楼下urgent care 医生的留言，Ryan查完血后出现胸闷症状，她妈妈直接把她送到urgent care. Ryan 这时出现低血压，血氧饱和度降到93%。Urgent care 医生看到了她的血液结果，直接打911，把Ryan送医院了。
大家千万别把糖尿病不当回事，别为了满足自己的嘴和胃，让这个隐形杀手坏了你的肾脏，心脏，眼睛，下肢动脉…… 糖尿病人一旦出现胸闷，气短，不明原因的乏力，请及时就医。
5/14/2021 星期五
纽约时报数据，全美新冠新确诊病例继续减少。今年春天疫情最严重的New Jersey，Michigan和New York 州这两周的新确诊病例分别下降了70%，40%，40%。今天San Diego各大医院有121个新冠住院病人，比一周前减少23人。Sharp各医院住院新冠病人46人，占用ICU 8%的床位。
本周开始给12-15岁的人群接种辉瑞新冠疫苗，也就是说又有几百万美国人符合接种疫苗的标准。今天46%的San Diego人已经全部打完两剂疫苗（因为加入12-15岁年龄组的人群，分母加大，使得完成全部疫苗接种的百分比下降）。
CDC宣布，打完全部新冠疫苗的人群可以不戴口罩，不用保持社交距离，但是各地可以有自己的规定。加州公共卫生部目前规定，无论是否完成疫苗接种，在医院，诊所和任何医疗部门一律要戴口罩。
5/16/2021 星期日
昨晚住LA，今早是女儿Countdown 舞蹈比赛，之后“杀“回San Diego，女儿还要参加高中舞蹈队年终表演的彩排，周三开始AP 考试。比赛结果下周四公布。Class 2021 终于会有毕业典礼，年终表演， AP考试又恢复到以往的4个小时，可以现场考试，也可以online，但是为什么还要取消SAT呢？ 希望更多的人接种新冠疫苗，今年夏天生活可以如期恢复正常。
女儿舞蹈俱乐部的队友得了新冠。那姑娘是俱乐部的主力，两周前在学校时和一个得了新冠的同学有过密切接触，那个同学当时没有症状。1周后两人都出现流感症状，新冠检测均为阳性。好在她在出现症状前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和队友们一起训练，队友们，包括我女儿都不用隔离或做鼻试子新冠检测。女孩有4个群舞，2个独舞，2个双人舞，因为出现症状不到7天，没法参加比赛，不说父母交的比赛费全部无法退还，那4个群舞还要临时找人替代，大家没有机会在一起磨合。那个上周日得了整场比赛最高分的踢踏舞small group 群舞，这次因为没了主帅而跳得很乱，觉得根本进不了前十名。孩子的父母都打了疫苗，不知为什么，那个女孩子16岁了，却没有打新冠疫苗。有了这个例子，俱乐部里的Dance Mom 们纷纷带着自己12岁以上的女儿们去打疫苗了。是的，健康的孩子们得新冠，也就是感冒症状，极少会危机生命，但是赶上比赛，考试，是不是很耽误事？
5/17/2021 星期二
今天上半天班。因为明天一早要飞到儿子所在的城市，参加他的大学毕业典礼，所以心情特好。希望今天不忙，可以按时回家。
今天真的不crazy。看了一位91岁的台湾奶奶，女儿带着来的，说她这几天大便失禁，要不停地擦拭肛门部位。失禁的便液刺激肛周皮肤，引起局部皮肤红肿，疼痛。她每天花几个小时坐在马桶上，不停地用力，就是解不出大便。直觉告诉我，她的“大便失禁”是因为便秘引起的。这在老年人中不少见。年纪大了，肛门肌肉无力，大便积在直肠里。因为老人还是照常饮水，肠壁还在分泌粘液，再加上肛门括约肌松弛，粘液会从肛门流出，让人觉得是大便失禁。有时候老人们排便时用力过度，还会引起直肠脱垂。查体，老奶奶肚子软软的，没有压痛或包块，肛诊发现直肠里果然满满的全是大便。她的肛门括约肌松弛，肠液时不常地往外漏。我在手套上涂了更多的润滑剂，帮老奶奶把直肠里的大便全掏出来了。再用生理盐水帮她把肛周皮肤冲洗干净，涂上Aquaphor 油膏（Vitamin A &D 油膏，Calmoseptine最好）。整个过程老奶奶还是蛮痛苦的，但是处理好了之后，直肠的压迫感没有了，但是肠液还是一点点地往外流，肛周的皮肤因为有一层油在上面，不那么难受了。我告诉老奶奶的女儿，以后很可能要定期给老奶奶掏大便，每天要清洗肛周，涂几次油膏，可以服用Metamucil (治疗便秘的药，不需用处方)，可以帮助吸收肠液，减少渗漏，同时服用泻药（Magnesium, Miralax 等），防止便秘。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帮老年病人掏大便了。不知同行们是否会这样做，还是会叫护士去做，在我来说，这一切都很自然，反正戴着手套，口罩和护目镜。只是那间诊室1个小时不能用，喷了很多空气清洁剂后味道终于散尽了。
这几天每天都在看Ryan的住院病历。Ryan上周三（5月13日）被urgent care 医生叫了救护车，送到Sharp 医院。再次查Troponin，数值还在往上升，她真的得了心梗（她并没有心前区痛，只是觉得气短。几年前我的另一个糖尿病病人，只是觉得自己消化不良，恶心，查血发现也是心梗。）。Ryan 的心脏B超显示左心室功能严重低下（LVEF 左心室射血分数只有17%，正常是50-70%），心室扩张。5月14日Ryan做了冠脉造影，除了冠状动脉左主干外，其余动脉都是99%以上堵塞。好在有些侧支循环。感叹人的代偿能力真强。Ryan靠着这样的心脏，居然到2周前才出现症状。因为心源性休克，医生在Ryan的主动脉内放了个气泵（intra-aortic balloon pump）, 帮助维持血压。血压太低，血液透析都无法进行。Ryan一直待在ICU （这要发生在今年1，2 月份，ICU 都是新冠病人，Ryan 必死无疑呀。），住院部医生，重症监护，心脏科，肾科，内分泌科医生都在围着她转。2个胸外科医生给Ryan会诊，都认为Ryan 需要心脏移植。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到哪去找供体呀。
5/20/2021 星期四
儿子在Washington University in St. Louis 的毕业典礼。中国人管这所学校叫华大，美国人管她叫WashU。
因为新冠，要保持社交距离，不可以有10人以上的聚会，美国各地大中小学class 2020 （2020 届）学生的毕业典礼全在网上。人生最值得庆祝的里程碑之一就这样被这个小小的病毒给抹杀了。今年3月收到华大通知，毕业典礼照常举行！但是因为新冠，每个毕业生只可以邀请两位来宾，所有人全程都要戴口罩。毕业生不会上台和自己学院的校长握手，领文凭，全校的毕业典礼以学院为单位分批举行。3 天内要在华大运动场一共举行11次毕业典礼，也就是说华大校长要讲11次话，乐队要演奏11次。很多国际生无法再进入美国，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留下来的国际生，父母无法来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不少家长省吃俭用，供孩子出国留学，却没机会和孩子分享这份快乐。女儿很想参加哥哥的毕业典礼，可是儿子只有两个名额，最后儿子的一个台湾同学把自己的名额给了女儿，我们才得以一家成行。临出发前几天，华大发来email，因为美国疫情好转，很多人接种了疫苗，每个毕业生不再有邀请来宾人数的限制。
上午是儿子San Fox school of design and visual art, architecture 的网上毕业典礼。这个学院很小，加上研究生也就180人毕业，教授念每个毕业生的名字，同时网上可以看到她/他的作品。很可惜典礼是在网上，没有机会和校长，老师们见面。儿子很想亲自和校长说一声谢谢。儿子刚进大学时，因为想家，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被校长发现了，校长和他聊了好久，聊了什么儿子已经忘了，反正聊完了，儿子给我打电话，说他不再想家了。
学生和教职员工基本都打了新冠疫苗。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毕业服的毕业生们，大家有说有笑，合影留念。大家基本都很自觉地戴着口罩，只有照相时才会暂时摘下口罩。
晚上是儿子学院和社会学院的室外毕业典礼。看着毕业生们身着毕业服，随着越过海洋的握手音乐走进奥林匹克运动场，队伍中一眼认出了戴着口罩，瘦高的儿子，心里一阵激动，差点儿没哭了。那个18岁的毛头小子一转眼大学毕业了。衷心祝福你能为国家，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下周华大会为2020届毕业生补办毕业典礼。
5/24/2021 星期一
这几天一直为Ryan 捏把汗， 不知她怎么样了。回到San Diego，赶紧打开计算机查看她的病历。5月18日，心内科医生为Ryan在她的左前降支冠状动脉里装了3个支架。医生试图在右冠状动脉和回旋支放支架，没有成功。5月19日心脏B 超显示LVEF ，左心室射血分数由17%上升到29% （正常 50-70%），已经不用主动脉气泵维持血压了。2位胸外科医生看过Ryan 后都不敢给她做搭桥手术，这位心内科医生居然斗胆试着给Ryan放支架，这要有多大的勇气和病人，家属的信任，支持呀。不放支架，Ryan在等到心脏供体之前只能考虑靠体外人工心脏维持。同一个心内科医生几年前为我的另一位老年病放支架时，因为病人动脉严重钙化，动脉破裂，病人死亡。这要放在国内，说不定又要医闹了。医学常常要冒险，即便医者仁心，再好的医生也会出现意外，出现误诊，因为医生也是凡人。
上周Sharp Health 开始 为Princess, Holland America 游船的员工接种新冠疫苗。如果98%的船上员工，95%的乘客完成2剂疫苗接种，CDC将同意游船可以重新运营。
《纽约时报》数据显示，上周全美平均每天新冠确诊病例3万人（30,000），是11个月以来的最低，死亡率也降至11个月以来最低。每5个美国人中，将近2个已经完成了新冠疫苗接种，每天大约有1百80万（1.8 million）美国人在打新冠疫苗。
到上周四，50.3% 的12岁以上的San Diego 人已经完成了2 剂新冠疫苗接种。
5月21日，San Diego 一共 有 127人 因为新冠住院，比上周多了6人。Sharp 医院有38人，比上周减少8人， IUC病床使用率69%，其中7% 是新冠病人。
5/27/2021 星期四
修了一周假，今天回来上班。16个病人，大部分都很复杂，不是10-15分钟就等搞定的，为了不让病人等超过一个小时，一个病例也没有写。等写完病例，处理完信箱里100多条文件，凌晨1点半了。
今天Mr. Alvarez来复诊了。80岁的理发师老爷子一月底感染新冠后经过6个星期的住院，几个星期的康复院治疗，终于在4月底带着氧气回家了。刚出院时我和诊所的工作人员费了好大的劲儿帮他安排家用氧气压缩机，使他可以一次出门3-4小时左右。这是我们一月份以来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很激动。老爷子4个月因为新冠来掉了30几磅。他年纪大，肥胖，高血压，糖尿病，有基础肺部病变，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他来看我前复查了肺部X 光。我给他看了，新冠病毒造成了他肺部明显的纤维化改变。4月和他视频看诊时试着让他把氧流量降到3升/分钟，氧饱和度一下从98%降到90%以下。今天又试着让他降到3升/分钟，十分钟过后，氧饱和度还是99%，又让他和护士在诊所里走了一圈，氧饱和度还是98%。我们都开心极了。我说过几个星期，看看他可不可以把氧流量降到2升/分钟。也许他不用靠氧气度过余生。Mr. Alvarez告诉我，他又回到他的理发店里，一次干2-3小时。即使他的某个客人让他1月底感染了新冠，差点去了天国，他还是离不开他的客人。
5/28/2021 星期五
今天半天班，也许昨天太忙了，老天照顾我，今天没有那么疯狂。
全美每日新冠确诊病例还是在3万左右，11个月以来的最低。每日新冠死亡也降至去年夏天以来的最低。每天有大约1.8 million (一百八十万)人接种新冠疫苗。每5个美国人中，2个人已经完成了疫苗的接种。过去7天，加州新冠核酸检测阳性率0.9%。今天San Diego 有 120人因为新冠感染住院，比上周减少7人，其中Sharp 38人，Scripps 38人。
美国的新冠疫苗政府买单，今天出新招，倒贴钱让国民打疫苗。加州目前42%的人口完成了疫苗接种 ，但是加州近几天新冠疫苗接种人数从高峰期时的每天40万人减少到20万人。针对疫苗接种人数下降，到6月15日经济全面重启，70-75%的人口完成疫苗接种的目标在即，加州州长给出全美国最高的奖励。从今天开始，加州所有去打疫苗的人，都会得到$50 礼品卡，所有打过疫苗的加州人都可以参加抽奖，其中10人每人会拿到1.5 million (150万)美金，在6月15日，加州经济全面重启那天开奖。另外还有30人会有每人5万美金的奖励，在6月4日和6月11日开奖。
从明天开始是国殇日3天长周末，是对新冠疫情的考验。
*文中病人皆为化名。
谭医生：名泽慧，北大医学院毕业，内科主治医生，医龄17年，先后在 Pomerado Hosptital，Sharp Rees Stealy医院工作。
（美国华文网 圣地亚哥华文网编发 图片谭医生提供USChinesePress.com SanDiegoChinesePres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