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历史图片摘自网络)
2015年10月17日至23日,我和姐姐、姐夫在父母曾经生活、工作过的湖南洪江、芷江一带搜集家史资料。20日到达湖南芷江。
“受降纪念坊” 摄影:源源
芷江不仅仅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受降地,她还是我们的父亲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
说到芷江就不能不提到陈纳德和他的“飞虎队”。
克莱尔·李·陈纳德(1893年9月6日-1958年7月27日),美国陆军航空队中将,飞行员,是二次大战时在中国作战的美国志愿航空队(“飞虎队”)的指挥官,有“飞虎将军”之称。陈纳德将军的夫人是华裔美国政治家陈香梅女士。
陈纳德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和武汉会战,与中国和苏联空军司令官共同指挥战斗。他还在湖南芷江组建了航空学校,后来又到昆明航校任飞行教官室主任,负责给高级班授课。
走进“飞虎队”
1941年8月1日,中国空军美国航空志愿队成立,陈纳德担任上校队长。1943年10月中美空军混合联队组成并投入战斗,陈纳德任指挥。
“飞虎队”中的中国将士。
向在中国抗日战争中牺牲的英烈致敬!
“飞虎队”战斗机上令日军飞行员胆战心惊的鲨鱼图案
陈纳德在1940年底至1941年透过租借法案为中国购入一百架寇缔斯 P-40 战斗机,又获批准让美国退役及备役军人到中国作战。陈纳德在美国招募约一百名飞行员,陈纳德被飞行员称为“老头子”,飞行员则学习以P-40与日机作战的技巧,包括以团队作战攻击日机。 志愿航空队的P-40战斗机机首上画上了鲨鱼的牙齿,并且被称为“飞虎队”。1941年12月美国正式参战时,飞虎队有82名飞行员及79架飞机,飞虎队首次作战是在1941年12月20日。日本的10架轰炸机由越南起飞进袭昆明,被飞虎队击落9架。在12月23日至25日的日本轰炸中,声称击落约九十架轰炸机。之后至1942年3月,志愿航空队在改编前的官方战积为击毁敌机297架。但据战后的数据,真实数字可能约为115架左右,飞虎队的损失为21名飞行员战死、被俘及失踪。
据“飞虎队”担任陈纳德将军翻译的王清说,(男,87岁,西南联大西语系毕业,湖南益阳市二中退休英语教师)1945年4—6月湘西会战中我中美空军大力支持前线战斗,随叫随到,日出动飞机40架次,多时达80架次,两月内共出动战机2500架次,投弹100多万磅,发射机枪弹80多万发,击毙日军10000余人。
他说,中美空军完全掌握制空权。日军被中国军队包围在湘西雪峰山区,伤亡惨重。敌人无处逃命,纷纷钻入茂密的森林。中美空军用凝固汽油弹,对敌人进行地毯式轰炸。为了准确地歼灭躲藏于森林中之日军,我军派人至前线距敌约2000米处,设置流动对空电台,指示飞机攻击目标,使空军投弹扫射百发百中,日军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炮兵也深入前沿一线进行密集炮击,使日军溃不成军。
湘西会战又称为雪峰会战,因为其主要战斗都是在 雪峰山脉附近发生的。日本战史又称芷江会战,因为日军本次作战的目标就是芷江城。
芷江会战是 八年抗战的一次重要战役,也是八年期间国军22次大型会战中少有的中日对攻战。
中日双方投入自己的精锐部队以强碰强,激烈厮杀二个月之久(从1945年4月9日到6月7日),最终以10万日军兵败如山倒的惨败为结束。
湘西会战,中国军队击毙日军28174人,伤敌16000多人。其中毙敌联队长2人,俘敌247人,打出了我军威国威,揭开了中国军队大反攻的序幕。
芷江机场鸟瞰图
鸟无翅不飞,说起来“飞虎队”立下的赫赫战功离不开我们父亲这些修桥铺路建跑道的工程人。
1931年“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我们的父亲11岁,随着在东北军供职的我们的爷爷从沈阳撤到北平(北京),而他的奶奶和他的弟弟却失陷在了老家义县。
1934年3月26日,专为收留东北流亡学生的国立东北中山中学(现北京22中)在北平成立了, 我父亲是首批新生入校。(编者按: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六年的“中山”生活,为父亲浩然正气的一生奠定了基础。
他是学校的壁报组成员,抗日活动积极分子。
父亲在回忆录中写到:1935年的“一二.九”学生运动,为反对投降日寇的“冀察政委会”成立,我们全校都参加了“一二.一六”大游行。当时我是西校(初中部)的高班,任纠察队员。
父亲写到:“由北城走到天桥集合后,再到前门准备进城示威,但城门关了。我校因是国立中学处在大学之尾中学之头的位置,走到五牌楼曾被宪警冲散,但很快集合起来。在西站广场开大会。后随大队经西河沿到和平门,又到宣武门,因南面四个城门都关闭了,天黑了还无法进城,饿了一天,我奉命带女同学和小同学到东北大学喝粥,住宿,因而逃过了夜里在菜市口被打的惨剧。通过这次经历,使我懂得了抗日救国的重任在肩,无可回避。
1936年秋天,学校迁至南京西南郊的板桥镇新校舍,院内池塘边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八个大字,时刻提醒着我们打回老家去的坚定信念……1938年,学校在永丰镇璜壁堂时期,抗日战争如火如荼,我们白天上课,夜里轮班用矿石收音机听战况,在壁报上每天报道,大量写抗战文章,演抗战戏剧,唱抗战歌曲……”
1939年,父亲考取迁至昆明的西南联大(清华大学土木建筑系),他日夜盼望早日学成,报效祖国,打回老家去。
1943年,父亲坚决要为美国友军修建飞机场对日作战,没毕业就选择去机场实习。
毕业后,他放弃留校、留学机会,从1943年7月到1946年11月,先后参加修建了湖南零陵、贵州黄平和湖南芷江三个机场。芷江飞机场后来成为日寇投降场所。
当年碾压机场跑道使用的大石碾子。
当年的机场竟然是这样修建的。
或许这里就有父亲的身影?
1944年在芷江机场旁边修建的中美空军联队俱乐部。
走进俱乐部,里面的设施至今仍然保存完好,这不能不让我们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讲的和美国飞行员“斗酒”的一段往事。
那是1945年的一天,父亲下班后,和两名工程师在饭厅借酒浇愁,面对山河破碎,国土沦丧,堂堂七尺男儿,难抑怒火满腔。正当他们酒入愁肠无去处的当口,听到邻桌的几个美国飞行员大口饮着啤酒,嘲笑中国人杯子小,还一点点抿着喝……
父亲他们几个心中不悦,不免口角争执起来。美国飞行员没想到对方能听懂英语,不好意思,遂邀他们一同喝酒。父亲压住火气,对美国飞行员提出:用你们的杯,喝我们的酒。
父亲再叫一瓶白酒,将两只啤酒杯斟满,拿起一杯说道:一人一口气喝干而不醉者为胜。说罢,仰脖就喝。父亲当时心想,既然看不起我们小杯慢饮,就让你知道知道中国酒的厉害。
美国飞行员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端杯喝了一口,旋即跳起大叫“Poison(毒药)!Poison!”差点儿把杯子给扔了。
也许是看到父亲气定神闲,眼里还露出轻蔑,那飞行员涨红了脸,闭起眼睛,发狠般将白酒喝下。没两分钟,“噗咚”一声倒地,美国飞行员狂呼中国人“下毒”。
我父亲有满族和锡伯族血统,游牧民族的豪饮基因与生俱来,但如此狂喝猛饮也是生平头回。父亲后来承认,当时他胸腹间也是翻江倒海。
这件事的后果是,美国飞行员被送去抢救,父亲被上方叫去训话。
这虽算不上什么“英雄事迹”,但在我们心中长久为父亲当年的风采而着迷。
日本投降签字典礼筹备处全体人员在俱乐部前合影。
筹备处为日本投降签字典礼准备了两套受降典礼会场,芷江中美空军联队俱乐部是方案之一。
空军指挥塔是除俱乐部以外保留完好的另一个建筑。
陈纳德的办公室。
我们参观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受降纪念馆”
这个“受降坊”在文革时期被毁坏过,这是重新原样修复的。
这是何应钦的办公室。
摄影:源源
摄影:胡援
现在的芷江机场外面路边还散放着零零星星的几个当年功勋卓著的大石头碾子,它们好像是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向我们讲述父亲在芷江的日日夜夜……
作者简介
胡海: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副总编。
编者按:人生故事,娓娓道来。读者分享心路旅程。【美国华文网】和【圣地亚哥华文网】将陆续刊登华人思乡爱乡、呕心奋斗的故事或旅途观感等美文,欢迎大家踊跃配图片投稿。更多专栏文章请点击此链接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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