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记者王界明行踪: 丹噶尔,唐蕃古道上的茶马互市(第四季缤纷归途8)

我们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了达坂山垭口。穿过1530米的达坂山隧道,我们见识了目前国内海拔最高的收费站。从俄堡垭口海拔3685米,到景阳岭垭口的海拔3768米,再到达坂山垭口的海拔3940米,我们突然发现已经在祁连山脉盘旋了大半天。

再见,门源油菜花海!再见,达坂山!

从达坂山南侧盘旋而下近一个小时,我们在大坂口见到了水流湍急的宝库河,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去病河”。相传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进军湟水沿岸时曾到这里饮过马。因此,当地人一直认为饮用这河水可免祸去病(意为霍去病)。然而战功彪炳的霍去病仅仅享年23岁,这样的结局实在实在令人唏嘘。

在宝库河的伴随下,我们沿着227国道继续南下。过了俄博图村不久,前方出现了察汗河国家森林公园的指示牌。虽然资料上介绍十分诱人:“公园内由石林,瀑布、杜鹃、园柏构成自然地貌和森林景观。整个景区集山水风光,突岩奇峰,柏涛云海于一体,既有江南风光的秀美,又有青藏高原雄伟。”但我们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还是忍痛割爱继续前行。

暮色降临的黑水泉水库。

过了黑泉水库,眼前又出现了一马平川,金黄色油菜花与翠绿的麦田在阳光下显得一派生机勃勃。这里是青海省重要的春小麦生产基地,也是国家商品粮生产基地。

雨继续在下,但阳光已经突破云层洒向大地。远处的田野上出现了彩虹令我们惊喜不已。这是我们这次平凡之旅继阿克苏、白哈巴之后,第三次见到彩虹。

虽然地处青海东部农业区,大通县因为距省会西宁才几十公里,也是青海省重点工业区之一。一批中央、省属大中型企业坐落在大通境内,使大通成为全省煤炭、电力、冶金、机械制造、化工、建材、轻工等产品的重要生产基地。大通县城的交通设施明显跟不上经济发展的速度。

227国道在县城换了个名字变成解放路。这段不到10公里的主干道,我们龟行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在227国道上结束龟行,来到盼望已久的高速收费站。

我们跨过北川河上了宁大高速,虽然一直行驶在省会西宁境内,但我们就是没进城区。为了第二天能有更多时间欣赏青海湖美景,我们选择在西宁以西50多公里的湟源过宿。

我们在西宁城西转入G6京藏高速。自巴彦淖尔与京藏高速分别后,掐指一算我们已经在大西北转了一个多月。

此刻西宁的母亲河—湟水河与京藏高速,以平行的方式向湟源延伸。湟源湟源,湟水之源。我们一直以为湟水河发源于湟源,到了湟源才知道,湟水河的发源地是在湟源县城西北80多公里的海晏县境内的包呼图山。

湟源历史悠久,古为羌人居地,西汉始置临羌县。因交通便利,地理位置重要,早在唐宋时成为享誉汉藏地区的茶马互市集散地。始于盛唐的唐蕃古道是当时中原去往西藏,乃至尼泊尔、印度等国的必经之路,素有“海藏咽喉”之称湟源境内的明月山下以唐蕃分界要塞,成为朝廷在青藏高原上设置的第一个“茶马互市”。

白天的丹噶尔古城。

明洪武年间朝廷在湟源建立丹噶尔城,使这里成为中国西部重要的经济文化枢纽和军事重镇。明清时期“茶马互市”逐渐移到丹噶尔城,成为当时西北地区最大的贸易集散地。由此,从事汉藏贸易的“藏客”以湟源为中心,足迹遍及西藏、新疆、陕西、山西、天津以及印度、尼泊尔等地,开辟了“藏商”之路。这种盛况一直延续到清末民初,最高峰时这里拥有大小商户及手工业1000余户,贸易总额达到白银500万两以上。丹噶尔也有了“茶马商都”、“小北京”的美称。

说起湟源,我们就不得不提及文成公主。当年文成公主远嫁松赞干布,带着大批随从入藏,走了近一年来到湟源。公主思乡心切,同时随从中的汉人大多水土不服无法继续进入高原,于是朝廷就在这里修下了这座小“长安城”,供公主休息整顿。文成 公主在这里呆了一年多,才动身继续前往 拉萨 。

我们到达湟源县城已是夜幕低垂,古城老街的商铺纷纷开启了排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湟源排灯由来已久,约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据传,当初街市商家为了在夜间招揽顾客,纷纷制作商号广告牌灯箱,在里面点燃蜡烛,挂在商号大门上,后来逐渐发展成有底座、图案,形式多样的广告牌灯。如今,排灯已作为湟源独一无二的民间文化艺术,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湟水河沿着湟源县城南穿城而过,看着桥下湍急的湟水,我的耳边响起了那首曾在北大校园内非常流行的歌曲:

        湟水河昏黄单调没有色彩

  河边有石堤被冲得发白

  常常会坐在上面发呆

  小小的年纪学会感逝伤怀

  有片树林在河的上游


  河的下游住着我的朋友

  在一起讨论如何仗剑远游

仗剑远游是许多人童年最为憧憬的梦想,如今我追寻梦想已经远游万里,那些儿时的感时伤怀仍常常在梦中呈现。

作者简介:王界明,首席记者。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曾就职于上海新民晚报,特区开放时应聘于珠海特区报工作迄今。出版的著名书籍有:【浪漫之城中国·珠海】、【邓小平与腾飞的珠海】, 和主笔编写的【南海春潮系列】,以及大量有关深圳、珠海和广东沿海地区改革开放的报道。作为一名资深记者,王界明的报道经常会发掘一些无人知晓的事物,读来令人兴趣盎然……. 本网将转载他如考古般的,简洁但具有涵义的图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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